線之外看。五天來,白線之外,不知流下了多少嘔吐物,也不知留下了多少敬畏的眼神。
吳定國將軍抱著雙手,坐在涼棚下面,一邊喝水,一邊往這邊看。
在公開審美之前的晚上,我前去邀請他,並告訴他在涼棚底下設定了位置。他哈哈一笑,說道:“這是鄯城縣內務,應該有鄯城縣自己處理——本將軍只能管軍事,不能管這些了……”
我笑,笑得非常誠懇:“這事情雖然是鄯城縣內務,不過將軍作為一州軍事元首,對這樣的軍事事件,也有權過問是不是?玉同塵到底年輕,不熟悉軍法,不能管這些了……”
我笑得很誠懇,吳定國眼睛盯著我,似乎在揣摩我的真心。片刻之後才說道:“既然玉狀元誠心邀請,本將軍就……逾越了。”
聽他這樣說話,我不由笑起來,非常真誠非常欣慰的笑起來,說道:“將軍……一定要來。玉同塵年輕,昨天做事粗疏莽撞,結果讓事情演變成現在這般模樣。如果將軍願意原諒,就請接下來的審理之中,多多提點玉同塵……”
我的謙卑態度終於讓吳定國心情大悅,笑道:“玉狀元那時是因為總善心腸,因此才做錯了事情……不過也不算什麼……本將軍明日必到。”
就這樣,按照東門飄雪的教導,我終於用最卑微的態度求的吳定國的原諒。在這之後的審案之中,我並沒有提起當日的軍餉問題,也不許下面的囚犯,再提軍餉問題。簡單來說,我用最簡單的手段,向吳定國表白了我的心跡。
只剩下最後一個人沒有審理了——那邊,士兵已經將李縣尉押上前來。
也不拍驚堂木。看著李縣尉,淡淡一笑:“李縣尉,你可知罪?”
李縣尉看著我,透過我看著我身側的吳定國,眼睛之中流露出怨委的神色:“我是有罪,我不該想要殺你!但是我也有功!有功!”
我淡淡一笑:“你有什麼功勞?身為朝廷官員,指使下屬搶劫,謀殺上官,這算功勞?”
李縣尉厲聲道:“如若沒有我大力支撐,這鄯城縣三百兵丁,早就謀反了!鄯城縣能保住這樣的形勢,我身為縣尉,功不可沒!”
我淡淡笑:“何以證明?如今鄯城縣的地方兵丁,與謀反又有何異?”
李縣尉怨委的目光盯緊了吳定國,厲聲說道:“我……不算有功,但是我要檢舉!檢舉吳定國,為了私人恩怨,連續三年,不給鄯城縣兵丁,發放軍餉……”
一句話落下,四周的空氣……凝固了。
李縣尉將這事情捅出來了——還是捅出來了!
吳定國的目光就凝固在我身上——
我手頭沒有任何可用之兵,所有的兵都來自吳定國。在我組建了自己的地方兵丁之前,我不能與吳定國翻臉!
不但不能與吳定國翻臉,我還要預防著吳定國與我翻臉!
一旦將李縣尉將事情說出來,就是我不想與吳定國翻臉,吳定國也要與我翻臉!
現在整個縣城都控制在吳定國手中。
吳定國如果要與我翻臉,殺了我滅口順帶在縣城裡製造一出血案並且隨便製造了一點什麼鄯城縣暴亂殺了縣令的鬼話,估計朝廷也只能無可奈何!
當然,吳定國不見得會做這樣的事情——暴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殺人,而且是殺了狀元縣令,他不丟官棄職也要蛻三成皮。
然而我不能賭,我輸不起!
就在那一瞬間,冷汗溼透了衣服!
吳定國的目光就定在我的悲傷,簡直要將我的後背燒焦,燒出一個洞來。
就在電光火石之間,我打定了主意。
我的笑容不改:“李縣尉,果然有這樣的事情?”
李縣尉現在是要拼命多拉一個人下水,或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