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看過她和其他女性在一起,她的男人運就像……」他停了下來,努力思索比喻,「像……可惡!」他洩氣地嘆了一口氣。
「不是有句話說,找貼切的比喻難如……」我露出思索的表情,「難如……」我比出不知怎麼表達的手勢。
狄歐克笑了,為我們兩個又多倒了一些酒。我開始放鬆下來,我們之間有種罕見的情誼,那是隻有對抗過同樣的敵人,認識同一個女人的男人之間才會出現的。「她以前也會這樣突然消失嗎?」我問。
他點頭,「對,毫無預警就突然消失了,有時是消失一旬,有時是消失好幾個月。」
「『風向或女人心最是變化無常。』」我引述一句話,原本覺得這句話值得深思,聽起來卻令人難受,「你想過那是什麼原因嗎?」
「我的確想過,」狄歐克冷靜地說,「我覺得部分原因可能是她的天性,也或許她就是習慣四處漂泊。」
他這麼一說,讓我煩躁的心靜下了一些。以前在劇團裡,即使我們在鎮上深受歡迎,鎮民對我們很大方,父親還是會下令離開。之後,他常向我解釋他的理由:巡官瞪了我們一眼,或是鎮上太多少婦對我們噓寒問暖……
不過有時候他什麼理由也沒說,孩子啊,我們盧人原本就註定四處漂泊,我的血液告訴我該動身遊走時,我就知道該聽從它的指示了。
「她的背景可能是主因。」狄歐克繼續說。
「背景?」我好奇地問,我們在一起時,戴娜從來沒提過她的過往,我也都很小心沒追問過她。我知道不想多提往事是什麼感覺。
「她無親無故,也沒有經濟來源。萬一生活困頓,也沒有多年的朋友可以幫忙。」
「我也沒有。」我不平地說,酒讓我變得有點悶悶不樂。
「你們差別可大了。」狄歐克的語氣中帶了一點責備,「男人有很多機會可以在世上混出名堂,像你就在大學院裡找到了自己的定位。萬一你當初進不去,還是有其他的選擇。」他露出會意的眼神,「但是對一個年紀輕輕,長得漂亮,但無親無故,身無家產,也無家可歸的女孩來說,她有什麼選擇?」
他開始舉起手指,「乞討、賣淫,或是當貴族的情婦,這些其實本質上都差不多,我們也知道戴娜不是那種情婦或是被包養的女人。」
「還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我也舉起手指,「裁縫、織工、女侍……」
狄歐克噴著鼻息,露出受不了的表情,「拜託,小子,你沒那麼傻吧,你也知道那些地方是什麼樣子,無依無靠的美女到了那種地方,也會像賣淫一樣常被佔便宜,賺得又比賣淫少。」
他這樣反駁我,讓我漲紅了臉,比平常還紅,可能也是因為酒喝多了,讓我的嘴唇和指尖都稍微有點麻痺感。
狄歐克又幫我們兩個都斟滿了酒,「她雖然那樣漂泊不定,我們卻不能因此瞧不起她,她發現機會就必須把握。如果她有機會和喜歡聽她唱歌的人遊走他鄉,或是有商人希望靠她的美色多賣點東西,她就這樣突然離開,也沒什麼不對。
「如果她靠著一點魅力獲得好處,我也不會因此瞧不起她。年輕人追求她,送她禮物、連衣裙、珠寶。」他聳聳寬闊的肩膀,「如果她變賣那些東西維生,那也沒什麼不對,那些都是別人的慷慨贈與,她想怎麼處理都行。」
狄歐克凝視著我,「但是萬一有些男人變得太親暱,或是覺得他花了錢,該得到什麼卻得不到時,她怎麼辦?她怎麼脫身?沒有家人,沒有朋友,沒有身分,沒有選擇,除了勉強委身對方以外……」狄歐克一臉嚴肅,「要不然就是離開,迅速離開,另尋良木而棲。所以她比風吹的落葉更難掌握,這也沒什麼好意外的了。」
他搖頭,低頭看著桌子,「我不羨慕她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