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心中微動,思忖了一會鎮定問:“小魏子,別給哥裝模作樣的,有話就說!大家一根繩上的螞蚱,底細誰不清楚誰啊。你就不怕那小子真發了,將來你討不著好去?”
一句話戳中魏懷源痛腳,雁嵐懸在吊燈上俯視他的面孔在眼前一晃而過,剛才被揉按得熱乎乎的身體倏然涼了幾度,寒意透進骨髓。
他打了寒噤,臉上堆起笑,“二哥,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兄弟的麻煩我還能推諉卸膊?我這不正在想嘛。……我在想,用個什麼名目明年把那小子的礦提到整改名單上去。”
姜尚堯得到訊息並不比聶二晚,事實上,德叔的訊息渠道甚至可以說比魏懷源更要廣泛。
“一分為二的看,這事的影響有好有壞,利弊兩全。”聽德叔講完來龍去脈,姜尚堯思索片刻,平靜自若地說。
德叔讚賞一笑,“說詳細點,怎麼個利弊兩全?”
“德叔,這不明擺著嗎?整頓產量低的安全指數低的,甚至關停一批,這是考慮到安全和環境保護,還有節約資源。意味著又要花筆錢投入安全裝置了,好處也有,關了小煤窯競爭沒那麼激烈。總而言之,大方向是好的,既然同時提出‘資源有償,明晰產權’的政策,最起碼上頭不打算一刀切,這是變相給民營企業開口子放行,證明民間資本還是受重視的。”
“那你是有信心了?”
“德叔,南村的礦場,村民佔了不少股份,關停不太可能。真關停了不用我出頭,大把人搶著要公道。他們不比別人礦上那些佔乾股的,沒官身,光腳不怕穿鞋的。至於周村那個,我算了下,平均下來年產幾十萬噸,已經過了整頓線。等過了年,我還打算把第二井道開出來,年產百萬噸沒問題。”既然是自家人,姜尚堯也不藏著掖著。
德叔果然雙眼湛亮,“年產百萬噸。……你小子,我就不信你真是好運氣,這麼大隻死耗子會被你逮住了?難怪黑子天天嚷嚷過年要換新車,原來都是錢燒的!”
這一說,黑子立刻不樂意了,說:“叔,有錢不花擱那生蟲啊?我花錢也是促進經濟繁榮。再說了,石頭也不能天天走黴運不是嗎?”
對於運氣之說,姜尚堯從來不多解釋,只是笑笑,依舊把話題帶回去。“不光二井道的問題,說到不好的一方面,這次整頓,估計破財是免不了的,安全裝置也要投資不少。我的想法,既然有這麼大的產量,散賣沒意思,不如找人合作。既有棵大樹好乘涼,又不用多負擔銷售渠道的費用。”
“你的意思是……”德叔眯眯眼,“省能源集團?”
姜尚堯心讚一句果然薑是老的辣,坐直了點,坦承籌算已久的想法:“德叔,聞山的煉焦廠可是老企業了,只是這麼多年沒什麼變化,裝置老舊,汙染也厲害。要是能重新整改一下,我那礦山出的無煙煤可是煉焦的好原料。我在想啊,聞山附近資源豐富,完全不需要擔心原材料問題,就地取利又節約中間環節的成本。如果這個能源集團真有眼光,投資聞山煉焦廠,煉焦、煤化工、天然氣一體化,不說別的,現在鋼材市場走勢這麼好,光冶金焦一年的消耗得多少?不過我也就說說,真要幹現在我沒那麼大本事。”
黑子楞了會,一拍大腿說:“我說,石頭,你的心可夠大夠野的啊!”
姜尚堯在黑子面前恢復了些微當年的少年心性,瞪了黑子一眼反駁說:“我這叫有志向!像你那樣,叫混吃等死。”
這本性袒露的反應明顯愉悅了德叔,德叔莞爾看著兩兄弟鬥嘴,過一會擺擺手,說:“前些年我走的路子太保守,總想著把運輸做好,水潑不進就行,倒給了聶二可乘之機。不說別的,只論上面的關係,能在這些方面說得上話辦得了事的,著實比不上聶二。”德叔若有所思,眼中似有遺憾。沉吟許久,突然打醒精神,說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