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發制人。
你怎麼答應我的,這麼快又反悔了?要是叫他們發現了,就算你立時逃脫,他們知道你活著,找起你來就是事半功倍,那我們豈不是又要提早換地方了麼!我可再沒那麼多地方可想出來了!
我正是著急,因為他們就算不知我是死是活,遲早也要找來。我若不動,豈非等死?
邱廣寒嘆了口氣,搖頭道,你就是不相信我。
只見她慢慢起身,轉身到房裡去了。凌厲只道她生氣,一時也沒了主意,不料她又出來了,手中拿著捲起的一幅紙。她將桌上的新畫撤掉,將捲起的紙鋪了開來。
喏,你看。她氣鼓鼓地說。
這是……凌厲盯著鋪開的圖畫,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圖雖然簡略粗糙,只是個示意,但凌厲原是本地人,自然一眼就認出正是臨安的地形圖。
你看這裡。邱廣寒指著其中一處。這是我們所在之處。這邊是運河船道,這周圍都是我所熟悉的,我這些天又再仔細確認過,不會與伊鷙堂有關係。前兩日我已去城南、東南、城東三塊地方都仔細檢視了,那邊是皇城,還有一邊是大地主夏家莊的地頭,應該沒什麼可能的。眼下可疑之處也就這三個。…
凌厲順她手指所指一一看去,只見在圖上這三處都標了圓圈。邱廣寒接著道,城北我尚未仔細探過,城西是湖區,並無可藉躲藏之所。我本來打算明天去城北再查探一下,確定了所有可疑之處後才叫你動身去調查。可是你這麼著急著出去,究竟叫我說什麼好呢?
凌厲呆呆地看著她,好像要看穿她的究竟。邱廣寒哼了一聲道,又想問我是什麼人了?
不是。凌厲連忙收斂起自己這不敢置信的表情,換了口氣道,你究竟是何時畫下此圖的?
就是這幾天晚上呀。邱廣寒道。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學這寫寫畫畫的,為了好玩麼?
你這三天都在外面查探他們的所在?凌厲道。我……我只叫你去茶肆酒館一類的地方打聽!你一個人那麼查探,可知道危險麼?你若出了事,叫我怎麼向那位喬公子交待!
邱廣寒嘻笑道,你跟他明明沒交情,這會兒搬出他來幹什麼?只見凌厲表情嚴肅,這才收斂了笑意道,所以我不想叫你知道。她捲起了圖來。早知你要這麼說的。
凌厲看看外面。今天天色不算太晚,我現在便去城北看看,你從今往後,都別做那些危險的事情!
你別去!邱廣寒迅速拉住他的袖子。就算要去,明天再去就是了。
明天?凌厲道。明天一早你又偷偷地不知跑去哪裡,別騙我了。
明天,我答應你,明天,明天我跟你一起去也好,你一個人去也好。但今天別出去了。
為什麼?凌厲覺出些不對來。
邱廣寒放開了他的袖子,轉身道,看來你還真不怎麼把我放在心上。你不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
今天……?凌厲想了想。臘月十四……
他腦中突然一閃,想起那先夫人筆記裡所寫,脫口道,是你生辰!
邱廣寒笑道,想起來啦?
凌厲赧顏道,是我不好。那天看時還特地想過此事,但今日竟忘記了。
邱廣寒笑了笑道,你以為我今天為什麼下午都留在家呢?
那要不要……要不要我替你做什麼事?凌厲吞吞吐吐地道。
就一件。邱廣寒湊上去,輕聲地道。別出去。
凌厲不聲不響。他曉得自己今天是出不去的了。他不聲不響只是因為很氣悶好不容易能趕上一次她的生辰,自己佔了天時地利竟忘了,結果一點獻殷勤的機會也沒有。
傍晚的時候他和衣仰躺在床上發呆,突然聽見一陣細微的輕響,他忙放下手來,只見邱廣寒果然已站在邊上。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