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破了口子,鮮血直流,他的脖子處,都已經順著流下了刺目的鮮血。
言喻看了看自己滿手掌的血,眼前模糊了下,她咬了下唇,聲音有些抖:“陸衍,你流了很多血。”
陸衍覺得腦袋有些暈,剛剛還並不覺得,他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想緩一緩,嘴上還是不饒人:“言喻,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如果你出了什麼事,小星星怎麼辦?”
他緩了一下,就睜開了眼睛,唇色有些白,後腦勺的刺痛越來越明顯,從神經末梢流竄到了心臟。
他繃著唇線,繼續冷冷地嗤笑:“剛剛那樣的情況,陸疏木還在看著,你想給他留下多大的陰影?讓他眼睜睜地看著你出事麼?”
言喻也知道自己剛剛做錯了,她也明白剛剛的情況很危急,所以,沒有出言反駁。
她從車子的小櫃子裡,找到了紙巾和棉籤,她仰頭看著陸衍,深呼吸,認真道:“陸衍,我給你上藥。”
整個車廂裡,都是濃郁的血腥氣。
陸衍深深地看了言喻好一會,拳頭攥緊了又鬆開,薄唇是鋒利的刀片,不知在隱忍著什麼,這才背對著言喻,坐低了些,讓她給自己上藥。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難得安和了下來,一時沒有了爭鋒相對、劍拔弩張。
陸衍垂著眼睫毛,眼眸很黑很黑,情緒隱藏。
言喻心無旁騖,所有的思緒都是眼前的傷口,那個傷口真的不小,他的黑髮和血混淆在了一起,看起來觸目驚心,他一直在說自己沒事,言喻卻看到了他脖頸上,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一直在隱忍著疼痛。
司機車開的很快,一下就到了醫院,言喻想自己下車,讓司機來扶著陸衍,她看著陸衍的臉色越來越差,怕他暈了。
陸衍卻咬緊了牙關,先下了車,不由分說地抱起了言喻。
言喻說:“我自己能走,你放我下來。”
陸衍聲音乾淨清冷,噙了幾分不冷不淡:“你的腳受傷了,你還沒穿鞋子,根本走不了,如果你還想磨蹭,不怕我流血暈倒的話,就繼續掙扎。”
言喻深呼吸。
醫生看到了陸衍,自然是先去處理陸衍的傷口,因為跟他後腦勺相比,言喻腳踝的傷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但陸衍還是讓一個女護士,幫言喻看了看腳踝。
僅僅只是扭傷了,紅腫著,暫時無法走路。
半個小時後,言喻的右腳踝上綁了石膏,被固定了起來,而旁邊床鋪上的陸衍正側躺著,已經疲倦地閉上了眼睛,睫毛纖長,臉色隱約蒼白,他的額頭上纏繞著厚厚的紗布,後腦勺處,有血跡滲透。
病房裡很安靜,陽光透過了窗戶,灑落了進來,在空氣裡,有著塵埃起伏的光柱。
言喻給法官打了個電話,說明了情況,改了閱卷的時間。
只有安靜了下來,她才能抽空思考。
她心尖不停地顫動,越想越覺得,陸疏木剛剛的那一聲“媽媽……”是在叫她,她知道這個念頭很瘋狂,但心裡的期待卻越來越大。病房門被人推開,陸疏木快步地跑了進來,他看了下言喻,就跑到床邊,有些緊張地看著陸衍。
正文 第208章
言喻安撫他:“你爸爸沒事。”
陸疏木沒有說話。
言喻安靜了一會,一顆心慢慢地沉澱下去,她嚥了咽嗓子,嗓子堵著東西,輕聲地開口:“疏木,你剛剛,是叫我媽媽麼?”
這一句話落下,整個病房更加寂靜。
陸疏木沒有回頭,言喻只能看到他的後腦勺。
他聽到言喻的話,微微低下了頭。
誰也沒有說話,房間裡很靜很靜。
病床上的陸衍,纖長濃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