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埋進棉衣裡,一雙眸子彎成新月。
謝天鴻吩咐小嬌取些糖來,放到藥裡融化,用匙子舀起一勺,向錦夏道:“張嘴。”
要搞什麼?錦夏思索片刻,乖乖依言而行。
謝天鴻把匙子裡的湯藥倒進她的嘴巴,“嚥下去。”
錦夏無語了。喂藥是一件多麼風雅溫馨的事,怎麼到謝天鴻手裡,就變得這麼無趣。看來,她是不敢指望自己嫁的男人能多浪漫了。
她嘆口氣,接過碗來,捏著鼻子一口氣喝完。
但願早點恢復健康,恢復了好繼續挨凍。錦夏在心裡自嘲著。
謝天鴻沉默許久,忽然道:“你晚上冷的話,可以抱著我取暖。”
出的是什麼餿主意,加床被子很難嗎?再說,他們不過是名義上的夫妻,這麼做,肯定會落人話柄。
錦夏不滿地抬頭,卻見他神色如常,似乎並未覺出有何不妥。好吧,她承認,普天之女,莫非王妻。問題是,謝天鴻眼睛裡透出一種本皇子的便宜你隨便佔的眼神是怎麼個情況?到底是誰吃虧啊!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錦夏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就照謝天鴻說的辦。
這不是屈服,而是一種迂迴戰術。
三天後,錦夏得到了預料之中的結果。
謝天鴻也得了風寒!被錦夏傳染的!
寒冬臘月,外面朔風陣陣,錦夏和謝天鴻對坐在雲鏡居的前堂裡,一人一碗藥湯子,喝得那叫一個歡。有藥同飲,有病同生,錦夏頓時感覺鼻塞、頭痛也沒那麼難受了。
小嬌趁謝天鴻不在,偷偷打趣他們,“小夫人,我覺得你和三皇子,有點像真正的夫妻了。”
“臭丫頭,是不是最近事情少,太閒了?竟然取笑我,找打。”錦夏從床上拾起一個鵝毛大枕頭,向小嬌丟過去。
小嬌仔細躲過,藏在門後吐了吐舌頭,“我沒有取笑你,我是實話實說。三皇子的動作是有些生疏,可是,他自小到大,就給你一個人餵過藥。”
還敢嘴硬,看錦夏怎麼收拾她。
放下裹在身上的棉衣,錦夏跨過門檻去追小嬌。
外面陽光大好,積雪早已融化殆盡,連守在院子裡的雪人也消失了。不知是誰植了幾樹梅花,風兒一吹,遠遠飄來一陣沁人的薄香。
風寒這種病,有時候喝幾天藥不見效,有時候發發汗就能好。兩個人互相追逐半天,錦夏的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身子輕鬆了些。
小嬌收住步子,一臉緊張地盯著院門方向,“小夫人快看,好像是紅櫻。”
錦夏沿著她的目光望去,在路的另一端,紅衣身影緩步走來,不是紅櫻又是誰!
紅櫻停在院門口,略顯狹長的眼睛斜看著錦夏,眼角微微翹起,渾然不把三皇子娶來的妻子放在眼裡。她傲慢道:“我家小姐要你去暖香閣一趟。”
將近十天沒見,白溪的架子越發大了,有事派個丫鬟傳話,懶得親自過來。
想起上次在暖香閣的遭遇,錦夏遲疑了一下,“三哥說過,我不必跟白小姐問安。”
“你從錦府帶來的家丁文鈞,此刻就在暖香閣等著,去不去由你。”紅櫻不再多說什麼,轉身便走。
最近一段時間裡,總能看到文鈞在附近出現,今天到現在沒見著他的人影,原來是在暖香閣。記得文鈞跟白溪沒什麼交情,肯定不會是去做客,不會是發生什麼事了?
錦夏沒有選擇,即便暖香閣是龍潭虎穴,也要闖一闖。
小嬌擔心她,想一起去,錦夏不準。沒事便罷,一旦有事,小嬌跟著,無異於多一個人置身危險中。
一刻鐘後,錦夏站在暖香閣外。兩扇朱漆門近在咫尺,輕輕一推就開了。
錦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