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就可以去假冒高僧,廣吃四方了吧……
回去收拾了一下行囊,便即離開廣福禪寺,啟程西行。他基本上還是來的時候的舊打扮,只是頭徹底剃光了,身上的僧袍也更整潔一些;背上竹架上裝的除了行李,還包括數卷正牌經書;手裡不再託缽,問師兄弟要了一柄舊拂塵——倒是象煞了畫像上的大唐玄奘法師。
至於那捲天書,魏文成在進寺前就找個地方埋了,這回離寺,悄悄地又給刨出來,納入懷內。
一路無話,很快便即抵達少室,他又在山下埋好了天書,然後前往少林去拜謁僧璨。少林寺雖然就建築形態來說與後世迥然不同,但依然是規模宏大,房屋鱗次櫛比,比小小的廣福禪寺顯得輝煌多啦。魏文成看看走近,心裡卻在說:不知道在少林,還需要不需要我下地勞作呢?
把介紹信往裡一遞,沒多久便得以在方丈內見著了僧璨。僧璨也是個老和尚——他受慧可之戒的時候就已經四十好幾啦——但是圓圓的腦袋,面孔上少見皺紋,一看就是平素營養良好的模樣。魏文成跪拜見禮,道信就問了:“汝此來何為?”
魏文成隨口答道:“來謁和尚,請求解脫法門。”僧璨又問:“誰縛汝?”魏文成愣了一下,回說:“無人縛。”僧璨笑道:“何更解脫乎?”
魏文成心說我就是按照釋門習慣,隨便說了一句而已,你倒設譬喻想來開導我啊,這種耍心眼兒的公案文字,其實我也會呢。心裡瞬間閃過一萬種反駁的手段,但他終究不傻,eq也不低,根本不敢說出口,只是歡喜讚歎,拍馬屁說師父你說得對啊,你幾個字就讓我領悟了很多道理了。
僧璨雖然笑眯眯的,雙眸中卻似乎隱含著一線失望之色。他說你先下去吧,好好想三天,三天之後過來說說你的感悟,我再決定是否允許你在少林受戒。
魏文成只得苦著臉離開,就在安排給他的一間小僧舍裡冥想苦思。他心說什麼感悟,什麼大道,我這麼多年經論、經文也不是白唸的,即便不是真心實意地相信佛理,隨口也能噹噹噹當擺出一大套道理來。問題是僧璨上來就耍公案文字,我要是光空口白話說道理,他肯定還不滿意——得琢磨出一兩句言簡意賅,對方還不方便反駁的,從骨子裡就透出機靈勁兒的話才成。
一連琢磨了兩天,都不得要領,第三天上有小沙彌來傳喚,魏文成不禁有些心慌,心說不受戒,不入少林也就罷了,問題他若趕我出去,我可該找何處立足才是啊?這被人直接轟出來,哪兒還有臉回邯鄲甚至回太湖去呢?真要是假裝高僧,騙吃騙喝,我也就想想而已,實在是下限沒那麼低啊……
突然間急中生智,想到我不是穿越者麼,穿越者最大的殺器——抄襲——我怎麼給忘記了呢?為啥要自己苦思冥想搞原創啊?!
於是等面見僧璨之後,僧璨問他有何感悟,魏文成直接就說了:“偶得一偈,和尚請聽——
“身似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日日勤拂拭,不使惹塵埃。”
這是傳說中北宗禪創始人神秀和尚所作的偈子。且說禪宗傳到五祖弘忍手中,某日弘忍命闔寺僧眾都來做偈,以展示自己的所學所得,神秀就在壁上題此一偈,自以為能得到衣缽傳承。誰想三不知跳出個踏碓舂米的文盲小和尚惠能來,請人在此偈下另題一: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弘忍見之大喜,當晚就秘密召見惠能,傳其衣缽——惠能就此成為中華禪宗六祖,也是南方禪的始祖。
這段公案很有名,後世即便對佛教不感冒的人也有很多聽說過,魏文成自然更是熟極而流。這要是換個沒腦子的,估計就直接抄惠能的偈子了,但魏文成終究讀過幾年佛經,知道佛學理論也是與時俱進的,中華禪宗更是與印度禪宗乃至傳統釋教相差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