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了藥箱等在院中,奈何她武藝較弱,愣上擠不進去,此刻聽到遙峰的話,大喝一聲,這才從眾人讓出的縫中連忙擠了進來,細細觀察拋殘的傷勢。
姚啟環視一週,卻不見餘雅,心思一轉,退了出去,果然在門口看見了躊躕的餘雅。餘雅恭敬地注視著懷裡的木匣,只在原地轉圈,猶豫不前。姚啟一眼見到那個木匣,只覺周身血液上湧,眼裡有淚意卻澀得生疼,忙上前,伸手欲接,餘雅卻格手將她擋下:“小心!總管,匣內有毒,拋殘便是如此中的招!”
姚啟便縮回手,“你且別急著去見穆君,他傷心過度,此番正在休息,你先與我說說,此番去京,必是兇險異常,你們見到那……確是吾主無疑?”
餘雅點頭就著簷下臺階坐下來,乾裂的嘴唇動了動,低頭輕撫匣身,“我們趕到城外時,拋殘正與人廝戰,當時他已然中毒……後來,他只交待說小心巨毒便不省人事了,微雲找了木匣將吾主斂裝,我等怕遲則生變,就先回來覆命了,此時城防森嚴,只能容後再探了。”
姚啟撕下衣襟將手包上,從餘雅懷裡拿過木匣,開啟銀扣,人頭外面包裹了一層衣料,暈著已經發黑乾涸的血跡,緩緩揭開衣料,赫然是景晨的模樣。姚啟卻急忙撤手,將手上的襟布甩開,細看那截布料果然已被腐蝕,白底雲紋錦此刻已經泛綠。
瓷器觸地的裂聲突兀而又輕脆,餘雅聞聲回頭,只見商穆一張臉已了無血色,身後的阿頌仍保持著端握的姿勢呆呆站著。
商穆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發軟的雙腿,極力穩往身形,慢慢蹲跪下來,以幾近狂亂的眼神注視著匣內的那張臉,黑髮雲髻,藩王金冕,慘白的臉,黑紫的唇,他抬起頭來仰望蒼天,驀然發現視野裡的一切物事都失去了原本的顏色,天地之間只餘黑白,終究還是暈了過去。
☆、第6章 欲探
京中,蕭家已亂,卻也是因景王而起。
蕭珏身著灰白粗麻衣,麻繩鬆鬆挽了喪髻,在嫋嫋的香蠟煙塵中顯得形容憔悴,因蕭家子女多;蕭珏雖為女子;卻跪在了最靠邊的陰暗角落;倔強的身影透著濃郁的悲傷,失了魂般只低頭垂淚,人來人往的弔唁,嘈嘈切切的聲音直讓她頭皮發麻。
此番蕭珏的母親乃是聽到景王之死;一時怒極攻心,吐血而亡。蕭珏的母親蕭敏竹曾是太女太傅,蕭珏六歲入宮伴皇女讀,蕭敏竹便將兩個孩子一起傾心教授,對景王尤其寄予厚望,只是近幾年沉痾難起,早已不參與政事。蕭母此時病故,蕭府大多數人卻認為是蕭珏氣死了母親,一夜之間蕭珏成了兄弟姐妹、姨母叔伯的眾矢之的,蕭珏對這一切也從不加解釋,似不甚在意,更加激怒了眾人,連帶著夫兒遭受牽累白眼,蕭老太君也未曾站出為她主持公道,可謂落魄至極。
祥玉領了皇帝旨意前往蕭府弔唁,繞過影壁,便正逢蕭家長女與老五蕭珏在正堂前扭打在一起,彼此怒斥喝罵不止,蕭家小輩兄弟姐妹有人勸架,有人哀泣,有人沉默,場面好不熱鬧。蕭家現任當家主母蕭敏蘭見著此景,忙一臉尷尬的向她致歉:“家門不幸,逆女難教,讓玉宮見笑了!不若請往蕭某書房一敘?”
祥玉細長的眼睛眯了眯,微微欠身:“蕭大人客氣了,宮人乃是領了聖上口諭前來弔唁,不敢稍有怠慢,這便借宮人之手替聖上送送僕射大人吧!”
“如此,玉宮請隨蕭某來!”言罷蕭敏蘭幾步走上前對著撕打的兩姐妹一聲喝斥:“兩個丟臉的東西,還不快給我住手?還想掀了屋頂不成?”走上前去一手拽一個,硬生生將纏在一起的兩人扯開來,蕭珏灰白的麻衣上赫然幾道腳印,臉上紅紅的五指印猶在,嘴角滲血,眉毛緊緊擰在一起,此刻被二姨母提住衣領拽在手中,仍不忘藉機反踢長姐一腳。
蕭望做為長女,又年方五十,平日自是穩重端莊的,被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