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碎片賣出了四十兩的高價。
那商行掌櫃是個內行,出價並不吝嗇,但見那玉片大的有漢子巴掌大,小的也有孩童拳頭大小,全都出自頂好的羊脂玉,大件的玉飾是沒法做了,但若是讓手藝精細的老師傅上手,雕點玉鎖玉蝶之類的小掛件,應該不成問題。
其實易傾南也想過加工成飾品再賣,收益一定會高出很多,不過她一來沒那麼多閒工夫,二來在此行業也沒點人脈,只得作罷,就簡處理,騰出時間和精力去做更重要的事。
接下來她又帶石翠雅去了鎮遠書局。
這個朝代已有最初級的印刷術,類似於隋唐時期的雕版印刷,只是由於工藝尚不發達的緣故,市面上的書籍仍以手抄本為主,印本則大都是貴族們的讀物,而鎮遠書局一方面是上京城較具規模的印刷作坊之一,另一方面也附帶經營名人字畫,因此小有名氣,生意還不錯。
雖然是第一次來此,易傾南卻毫不怯場,她饒有興趣翻看了下店裡的書冊,發現大都是詩文為主,也有些專業書和小說話本,以她現代人的眼光來看,實在太簡陋單一了些,不由得靈機一動——既然她腦子裡那些經典故事可以用作戲曲劇本,為何不能弄出個傳奇小說來呢?
稍微整理了下思路,她便找上了書局老闆,一位叫做林勉的中年男子,開門見山就說:“林掌櫃,我想跟你談筆生意。”
林勉本來也沒把這少男少女放在眼裡,哦了一聲,輕笑道:“什麼生意?”
易傾南指了指四周牆壁的字畫道:“貴店的字畫雖多,但我發現還少了一位大家的手筆。”
林勉奇道:“是誰?”
“康親王。”易傾南一本正經道,她在府裡聽說過這位親王養尊處優,孤傲浪蕩,卻文采風流,在書畫上的造詣相當高深,堪稱大家,她卻不知,寧彥辰脾氣也是出了名的乖僻,寫字畫畫只是個人喜好,寧可撕掉也不送人,就連當今皇帝寧江析都不給,乃是真正的一字難得,一畫難求。
林勉撲哧一笑:“你這小子真是無禮,王爺的字畫只能掛在親王府裡,卻怎會出現在我這小店……”
沒等他把話說完,易傾南就抖出一幅畫軸來,卻是一幅花開富貴圖,畫的是七彩牡丹爭奇鬥豔,旁邊落款印鑑一應俱全,“掌櫃你看看,這是不是王爺的真跡?”
林勉怔了一怔,忙低頭細看,越看越是心驚,越看越是欣喜,他在京城開店,浸*畫這麼多年,眼力自然毒辣,看出並非作假,一時聲音都變調了,“真是,真是王爺的親筆畫!還有這字!這印鑑!我的天!真是!”
他喃喃叫嚷著,看向易傾南的眼光變得痴迷而狂熱,“你這是要賣麼?只有這畫?還有沒有字?快些拿出來!快啊!”
易傾南給石翠雅使了個眼色,不慌不忙道:“我只有這一幅。”自己真是天才,太有先見之明瞭,向寧彥辰要了那麼多字畫,沒有十幅也有八幅,一看林掌櫃這模樣,她就知道買樓的差額有戲了,但她又不是傻子,自然不會將家底都抖出來。
林勉只稍微失落了一下,就又立時振奮起來,“你說個價錢吧,這畫要賣多少銀子?”
易傾南搖頭道:“這畫我不賣——”對上對方急紅了的眼眸,拖長聲音,“我不賣,只租。”
“租?”林勉不解。
“是的,只租不賣,期限是半年,租金是四百兩銀子,半年之後我就會把畫收回。”易傾南說得清楚明白,她還沒那麼大膽敢把寧彥辰給的字畫賣出去,萬一被他知道了,豈不死得很慘?想來想去,就只能拿他的名號來賺錢了。
說實話,要是四百兩銀子的賣價,林勉當即就會拍板,畢竟這是康親王在市面上的第一幅畫,意義非凡,千金難求,但對方只租不賣,租金就要四百兩,而且期限才半年,這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