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傾南上前摸了一把,猜想大概是因為前院出了大事,府裡怕有人趁亂渾水摸魚作出偷盜的行徑,乾脆將後門鎖死,防止內患。
只是她去意已決,一把鎖怎攔得住?
易傾南稍微傾聽了下四周動靜,便是後退幾步,一溜小跑提氣躍上棵大樹,再從樹幹跳到那高高的院牆上,哎哎,近來疏於練功,必須要靠助跑加借力才能上牆,動作也是滯澀難看,實在貽笑大方。
不止她自己這麼想,那隱在暗處的觀眾也是看得搖頭,哭笑不得。
就這技藝,還學人家飛簷走壁?
易傾南在院牆上身形一頓,怪了,她好像聽到一聲熟悉的冷笑,但不可能啊,那個人此時應該還在前院忙都忙不過來,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看她爬牆上房?
一時間又驚又疑,又帶點說不出的期待與莫名的激動,心跳如鼓。
她徐徐轉頭,正對上一雙深沉如夜的黑眸。
第七十五章 夢耶?非耶?(中)
天,真是裴夜!
此時他正在不遠處負手而立,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模樣,俊臉微冷,眸色含冰。
“自己下來,還是我抓你下來?”
“我……我自己下來。”易傾南咬著唇答出這句,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啊,還沒走出裴府就被抓了個現行,但心底居然不是太難過,竟有種鬆了口氣的悠然感覺,隱隱歡喜。
也罷,就再多待一天吧,多看看他,看得膩歪了再走,免得以後在外掛念。
不過要對這麼一張俊美無儔的臉看膩歪,可能性貌似不大……
易傾南定了定神,止住腦子裡的胡思亂想,慢慢從院牆滑下,小心翼翼走到他跟前,賠笑道:“將軍……”眼神卻止不住往他身後左右梭巡,沈家大小姐呢,怎麼沒在他身邊?
“亂看什麼?”裴夜瞟她一眼。
“沒,沒看什麼。”易傾南乾笑兩聲,收回目光,奇怪了,外面不是鬧成一鍋粥嗎,暈倒的佳人需要陪護,他難道有分身之術?終是沒忍住,問道,“郡主呢,您怎不陪著她?”
裴夜沉默了下,淡淡道:“不關你事。”
“是。”易傾南應了聲,心底稍感委屈,人家只是關心下主子的另一半嘛,幹嘛兇巴巴的?忽見他已經邁步往回走,微愣了下,下意識小跑跟上,邊走邊是鄙視自己,這奴性啊,什麼時候才改得掉?
裴夜不說話,她也不敢吭聲,主僕二人就這樣走回了飛鶴園。
園子裡仍舊沒見人影,裴夜也沒在園中停留,直奔寢室而去,易傾南在後跟著,進了房間才看見變化不小,門窗大開,單是外廳就少了不少傢什,內室裡更是搬走不少,那張黃花梨的雕花立柱大床只剩下個光禿禿的床架子,各種被服軟飾均不見蹤影,地面還有清水沖刷過的痕跡。
易傾南略想一下,便已明白,這將軍主子是有輕微潔癖之人,自然容不得自己寢室中曾有人顛鸞倒鳳一夜風流,若不是那張大床質地做工均屬上乘,他怕是把床都拆走丟掉了。
裴夜只在門口站了一站,就轉身去往外廳,在張太師椅上坐定,他眼波一轉,還沒說話,就見那少年已經心領神會拿起工具,開始打掃起來。
易傾南乾得很賣力,不僅是把房間裡裡外外重新清掃過,桌椅箱櫃也重新拭擦,特別是那張大床,每一根床腳都擦得乾乾淨淨,等把地板上的水漬拖幹,便取來墊被鋪上,床幃掛好,還刻意燻上了香,這一切做得輕車熟路得心應手,完畢後洗淨雙手,見得將近午時,又自覺去往小廚房張羅起午餐來。
午餐過後又是一番洗洗刷刷,末了又燒水泡茶,奉上香茗,整個過程中裴夜都沒說話,只偶爾看她一眼,似是若有所思,就這一眼,惹得她心頭七上八下,陣陣發毛,但轉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