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難得一人對你如此溫柔相待。
她凝視著江懷溪,雙眸中含著道不出的認真與溫柔:“懷溪,謝謝你,真的。”
而後,她竟看見了江懷溪在一瞬間紅了耳根,緊張地放下託在下頜的左手之時失手打翻了杯子,溼了自己的袖口。
這樣慌張的江懷溪並不多見,陸子箏只含笑欣賞著,看著江懷溪抽紙巾笨拙地擦袖子,耳朵越來越紅。
幸好,服務員及時地送上了菜,解救了江懷溪的窘困,一瞬間,江懷溪找回了場子,恢復了往常的八風不動。
陸子箏的溫柔太迷人,江懷溪一瞬間便迷醉。美酒難得,偶爾得嘗,入口即醉。
江懷溪和陸子箏都不是多話的人,但彼此熟識,即便席間多是沉默,也不覺尷尬,都自覺氣氛不錯,放鬆又心安。
只是,這樣舒適的進餐氣氛,在鄰座那個空著的位置主人到來之時,被無情地打破了。
連萱隨著一個西裝革履的英偉男子步入餐廳,走過了陸子箏的身旁,男子體貼地為連萱拉開了椅子,無微不至地照顧著。
陸子箏背對著餐廳進門的方向,所以連萱進來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陸子箏。
陸子箏見鄰桌來人了,不過是出於慣性側目看了一眼,隨著男子拉開椅子後走到餐桌的對面,連萱那陌生又熟悉的側臉出現在了陸子箏的眼前。
連萱不經意地抬頭,一眼,便看見了正看著她的陸子箏。
四目相接之時,兩個人俱是一愣。
江懷溪見陸子箏側著頭忽然沒有了所有的動作,有些疑惑地隨著她的目光看去,看見鄰座的連萱之時,也消失了唇邊那本就清淺難辨的笑意。
連萱的失神也不過一瞬,她自然也看見了陸子箏對面坐著的江懷溪,在江懷溪看向她之時,還露出了溫和禮貌的笑容,輕輕地點了個頭算是打招呼。
江懷溪也微微頷首回以禮貌一笑,而後,若無其事地轉回了頭專注於眼前的食物。
陸子箏也低下了頭,繼續了手上的動作。
一切,都維持了原有的狀態,連萱也不過就是進餐中途偶遇的一個認識的陌生的人罷了。
可是,連萱卻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她們。
不多時之後,在男子離席的間隙,她端著高腳杯,盈盈而笑站立在了陸子箏和江懷溪的桌旁,聲音溫潤和悅:“這麼巧在這裡遇見江小姐和子箏,也算是有緣吧。”她伸長了手,微微傾斜了酒杯,做出了一個cheers的預備動作:“祝你們聖誕快樂。”雙眸,卻是一眨不眨地盯著陸子箏。
江懷溪自若地舉起酒杯,與她碰杯,淡淡道:“也祝連總與周少聖誕快樂,進餐愉快。”
陸子箏隨江懷溪舉杯,與江懷溪的杯子輕輕碰了一下,不置一詞。
連萱隱有深意的雙眸依舊緊緊定在陸子箏的身上,舉起酒杯輕輕地抿了一口,似要開口再說些什麼,江懷溪卻截住了她的話頭,不動聲色地說道:“聽說連總與周少年後就要訂婚了,我便先預祝你們,百年好合了。”她抬了抬酒杯,對著連萱清淺地笑了一下,一口抿盡了杯中所有的酒。
連萱看著陸子箏的雙眸閃過瞬間的慌亂,笑意微斂,臉色有些不好看了。卻還是沒有失了禮數,強笑著應了“借江小姐吉言”。
江懷溪口中的周少回來了,連萱示意失陪後,也不多做逗留,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陸子箏轉過頭看向窗外,略微失神。
餐桌上的氣氛降至冰點,此刻的沉默,卻沒有了往日的默契,陡生出了微妙的尷尬。
孤寂的夜空中忽然綻放起了絢麗的煙火,此起彼伏,耀人眼目。從窗戶看下去,黑寂寂的大地上是雪光的瑩瑩,暗漆漆的夜空,有煙火的點點閃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