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還有眼底泛起的氤氳,“怎如此看著我?”
“從來沒有人關心過月兒的死活。”月兒哽咽,身疼,心更疼。
葉貞羽睫微揚,不覺凝眉,“那你是如何進宮的?”
月兒的眼眶瞬時泛紅,緩緩流下淚來,“孃親早逝,爹爹嗜賭如命將我賣給青樓填債,是我抵死不從逃出來。誰知半路遇見了人販,便將我賣入了皇宮。”
入了宮冊,此生別想逃離,否則被抓到將處以絞刑。
長長吐出一口氣,葉貞看著月兒稚嫩的面龐,不由的腹內酸澀。父親?父親?月兒的父親賣了月兒填債,可是她的父親又做了什麼?
她的父親貴為國公爺,卻要殺了他們母子三人。她親眼看著母親慘死,哥哥殘廢,自己容顏盡毀,像狗一樣的被丟到大街上。
許是同命相憐,許是觸動了葉貞內心深處的那根弦,她只是握住了月兒的手,低低的呢喃著,“莫怕,早晚會有報的。”
月兒重重點頭,淚如雨下,“我恨我爹。”
葉貞抬頭,唇角微微抽動,噙淚頷首,目光冷冽而深遠,“那就好好活著。”
活著,才能看見代價的真實存在。
門外,傳來清冷無溫的聲音,“若然真有報應,何至於等到今日?”
葉貞回頭,看見抱著琵琶,款款而入的俞太妃。她的臉上,有著前所未有的冷冽淒寒,只是那雙爍爍的眸子,殘存著清晰的殘陽冷色。
15。破釜沉舟無退路
“太妃娘娘?”葉貞隨即跪身行禮,臉上帶著幾分誠惶誠恐。'**' 在久經宮闈的俞太妃面前,任何的鎮定都是一種預謀和被設計的圈套。只有表露最真實的表情,才能換的俞太妃釋疑。
月兒一怔,也急忙爬下床,忍痛與葉貞伏跪在地。
“都起來吧。”俞太妃也不計較,只是懷抱琵琶坐下,眼底的光有些氤氳的霧氣,教人感受到一種來自遙遠天際的飄渺悲惋。
葉貞攙起月兒,因為劇烈的疼痛和虛弱,月兒的身子止不住顫抖。葉貞只能用自己的身子,整個的託著月兒,以免她體力不支而倒地。
這一幕被俞太妃盡收眼底,她的眉睫顫動了一下。
葉貞用眼角的餘光瞥向俞太妃,卻見她正細緻的撫著自己手中的琵琶,眼底的光清欠不定。她知道,俞太妃在猶豫,她也明白,這個琵琶是俞太妃的全部,是命根子。
一聲輕嘆,嘆盡了前世今生。
俞太妃終於開口道,“替本宮做一件事,本宮便如你所願,授你琵琶。”
葉貞扭頭看了月兒一眼,而後鬆開了她,隻身跪下,“太妃娘娘請吩咐。”
“好。”俞太妃盯著她稚嫩的臉,十六歲的年紀,卻有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恣意張狂,也沒有尋常女子的嬌嫩美好。她所擁有的,只有殘破的臉,冰冷的心,以及一身的血海深仇。
她抬眼看著俞太妃的手,慢慢撫上琴絃,驀地俞太妃的指尖陡然用來,只聽得四聲裂帛般的聲響。
葉貞的眸子驟然瞪大,“太妃娘娘?”
俞太妃起身將琵琶放在桌案上,冰冷無溫的眸子掠過葉貞倔強的臉,“想要學琵琶,就去找西域天蠶絲。否則,這輩子你都休想。”
她是故意的。
葉貞心知肚明,臉上溢開平靜從容的神色,伏跪行禮,“奴婢謝太妃娘娘。”
沒有抬頭,葉貞也知道俞太妃投射而來的冰涼。耳邊是她冷冽的聲音,“別高興得太早,西域天蠶絲珍貴無比,唯皇族貴胄才配擁有。尋常人尚且不得,何況你身為冷宮清掃。葉貞,成與不成都在你自己手裡。”
“是。”葉貞重重頷首。
她抬頭,看著俞太妃出門前,回眸琵琶時的不捨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