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暖陽遙遙懸掛天邊,為這冰天雪地鋪下柔軟光華,而這柔光散落於琉璃宮之上,映起斑斕光華流轉,絢爛奪目卻不眩目刺眼。
“這琉璃宮之琉璃好像有些不同。”我望著這綿延的絢爛宮殿目不轉睛,喃喃自語道。
“殿下好眼力,”長生大帝笑道,“這琉璃宮以南極深海所出九彩琉璃所鑄。”
原來如此,普通琉璃三彩為下品,五彩為中品,七彩便可謂上品了,這南極竟出產九彩琉璃,且建造起這宏偉宮殿,說是物華天寶,鬼斧神工亦不為過。
念及此,我不由幽幽地望向瀧霄帝尊,問道:“小一師兄,你當年為何對我說南極只有一片白茫茫的,不好玩兒?”
瀧霄帝尊無奈措辭道:“師妹幼時性情……過於活潑,天帝陛下聽聞師妹問及南極,擔憂師妹一時興起不顧安危前往,便讓我如此言道。”
我與瀧霄帝尊說話時故意湊得近了一些,營造出竊竊私語的氛圍,同時垂首抿唇而笑,似是無限欣悅。這番做派果然讓槿溪氣炸了,甫到達琉璃宮便將我拉走,一副要攤牌談判的模樣。
“瀧霄哥哥是我未來的夫君。”她一開口便放大招。
“未來的夫君?”我悠悠然道,“看小一師兄對你的態度可不像如此。”
“瀧霄哥哥是管轄天界三十六水域的水神,而我是東海王公之女,亦是四方海域唯一的龍女,是他聯姻的最好選擇。”她傲然道。
我搖了搖頭,說道:“這可不一定,我是天帝之女,天界唯一的帝姬,還是小一師兄最為尊敬的師父的五徒弟……”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她頓時似是被噎到了,上下打量了我幾眼,眼珠一轉,道:“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對瀧霄哥哥根本沒有傾慕之思,你不過是為與我較勁罷了,如此,我之前有得罪之處,在此向你致歉。”
這傢伙,翻臉比翻書還快,若她與我卯上,不肯低頭,或許我還能放下一些戒備,但她竟然願意放下身段向我致歉,真特麼一個心機婊。
於是我不屑道:“傾慕不傾慕可不是你說了算的,即使我對他無愛慕之意,但他亦是我的師兄,我怎會忍受他娶了你?”
“你!”她的目光頓時銳利如細針,向我扎來。
我懶得再與她說話,拂袖而去。
此後,槿溪自是千方百計纏著瀧霄帝尊,但她不愧心機深重,纏得極其有技巧,在瀧霄帝尊巡視海域時絕不上前打擾,只是默默跟隨,但只要瀧霄帝尊一回首,或是有所需要,必然有她之身影在側。隔三差五還送上一些親手製作的小玩意,或是洗手做羹湯,令人根本無從拒絕。
不得不說,槿溪段數太高,我即使有心破壞,亦無從插手,貿然表現出與她發生衝突只會自惹麻煩,但不報復槿溪一把卻又心有不甘。這時我便極其想念沉璧起來,若是他在,一定會有辦法,也不知他在妖魔界如何了……
如此一想,我倒有些憂鬱起來,望著月色入戶,索性躍到琉璃宮最高宮殿頂上,開了一罈從長生大帝酒窖中順來的南極寒露。
此時正是皓月千里,泠泠月色如流水傾瀉於琉璃宮殿之上,九彩光華亦在夜色中淡去,惟有幽幽冷光浮躍流動。大約是酒香隨月色散去,未幾,便引來了未寢之人。
“小五師妹倒是好興致,”瀧霄帝尊翩然落在我面前琉璃瓦頂,說道,“不知師兄是否有幸同酌。”
我遂又取出一個白玉杯,為他滿上酒,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小一師兄客氣。”
不同於其它烈酒入口如烈火燒灼,這南極寒露不虛此名,一口飲下,寒意四起,如墜冰窖,待到四肢百骸俱凍似寒冰,溫潤暖意卻又絲絲透出,正如寒雪日裡沐浴溫泉。
瀧霄帝尊亦讚道:“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