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落到他清峻面容之上,柔和了稜角,卻平添了幾分冷意,正如他之為人,原本是冷清之性情,卻偏要似覽幽上神一般溫和爾雅地待人接物,難道槿溪喜歡的便是這種所謂“反差萌”?我微微搖頭,自認不能理解。
“小一師兄,不知你對槿溪有何想法?”我趁機問道。
他一副對我之意瞭然於胸的模樣,勾起嘴角笑道:“看得出你與她不和,但她是東海王公之女,不得不以禮相待。”
我說道:“小一師兄,不是我說你,你對她的好意全盤接受便不是以禮相待如此簡單了,你會讓她產生誤會,誤會你對她亦有所在意,你知道她對我如何說麼?她說你是她未婚夫君,讓我離你遠些。”
我這番話成功地讓瀧霄帝尊略是一怔,無奈地按了按眉心,嘆道:“牽連到你實在對不住,我會與她保持距離。”
我連忙擺擺手,說道:“牽連實在談不上,我與她本就不和。”
“不,確實是我欠考慮,我無意與她結為仙侶,如你所言,三番兩次接受她的示好只會引起誤會。”
如此,這番月下對酌也算有所收穫,之後,瀧霄帝尊對槿溪示好之態度明顯變化,不再任她跟隨出巡,亦不再接受她之饋贈。我在見到槿溪頻頻吃癟的尷尬神色只會,自是不無幸災樂禍,大快人心。
由此,我又遭到了她強迫性的“請你外出一敘”。
槿溪這姑娘向來有一種獨特的表情轉換技巧,在面對旁人,特別是瀧霄帝尊時柔情似水、溫和賢淑,當面對我時,那小眼神便如南極冰針一般誓要將我紮成刺蝟。
“是你搞的鬼吧?”她質問道。
“不知道你說什麼。”雖然心知肚明,但我仍是必須要推脫一下,如此方能營造一個高貴冷豔的姿態。
“你對瀧霄哥哥說了什麼!”她對我的推脫聽而不聞,繼續質問道。
我繼續維持高冷的姿態道:“我只是建議他若是對你無意,便離你遠一些,省得被你纏上,看來他對你真的是無意呢。”
“你!”她幾乎咬碎一口銀牙,“我不會放棄的,你看著吧,瀧霄哥哥一定會是我的!”語畢,轉身便走。
啊,我真同情瀧霄帝尊,竟被這傢伙纏上。若是他日後真有真命天女出現,他們之間的感情還不被這個惡毒女配搞得一波三折啊,幸好這傢伙喜歡的不是沉璧……咦,為什麼我會想到沉璧,這與他又無甚干係……罷了,我還是回去洗洗睡吧。
作者有話要說:
☆、【壹叄】瀚海沉淵無盡處
長寒冰封的南極亦有季候變遷,我來這時正好是暖季,晴空寒冽,時有冷陽撒下溫煦光華,海水封凍消褪,陣陣和緩的波濤起伏於經年累月的凍土之上。冰封的海岸上更有不少奇怪的見所未見的仙獸,譬如一種黑背白腹,不擅飛行且行走搖晃的禽鳥。據聞它們天生有千里傳音之能。由此,某些法力微末、不擅傳音的小仙便在它們脖子上繫上紅色圍巾,將它們馴養起來,以供傳信。
我覺得甚是有趣,遂亦欲捕一隻迴天宮馴養,按照南極本地仙人的說法,若看上哪隻,只需手持紅色圍脖往它脖子上一套,它便會乖乖隨人走了。
我在冰面上放眼搜尋著,這日不知怎地,冰面上禽鳥甚少,偶然看到一兩隻不是年幼便是年老,不堪用處。
“殿下!”
寒風凜冽之中,只見一女子在冰面上疾馳,滿面張惶之色,目光一觸及我便是一亮,瞬間便到達我面前。
原來是槿溪的隨身侍婢,我頓時被敗了興致,但不知這番做派卻又是為何?
她在我面前一定住身形,便立即跪下,雙膝直直撞在這南極凍土之上,想必寒意刺骨,令她身體驀地一抖,卻依舊滿目急切與懇求,“殿下,請您救救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