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逼人,而架我頸上的劍也冰涼了一分。
我因無心,便歷來不知天高地厚,記得聽薩滿廟裡管事陰伯那因好男色外帶坑蒙拐騙而被逐出家門的不孝子陰羌曾說,若把戲被揭穿,最好的辦法就是要鎮定,若對方氣勢逼人,便要比他更為逼人,雖氣勢想勝過眼前這位少年著實是太為難於我,但為了活命,也瞬強裝出一臉怒色,將半闔的眼皮大睜,擺出正凜之態,瞪著他道“真是荒野粗人,神鬼用來通天曉地的,怎麼能是用來引路的?我要不是真能救人,我是來白白送死的麼?”,暗卻想著這確實是來送死的啊,送死的,我這麼英明,卻怎麼就沒思慮周全,衝動行事了呢?
強忍著怯意與那少年目光對視,他盯著我的雙眼片刻,忽道“大帳在東邊!”,劍花一挽,冷然而去,梅花一地……
我摸摸脖子,舒了口氣,卻不知死活的忍不住嗤了一聲,隨口罵道“荒野粗人,有那個本事,怎麼不去征戰沙場,立個功業?”,這話是聽小堂叔曾對阿雲說的,小堂叔說的話,我一向深以為是,但此時說完便已後悔,因見他腳步一頓,握劍的手可見青筋由手背蔓延,可他並未回頭,又大步離去了…。。
我咳了一咳,不知怎的,覺這少年的背影頗為孤寂傷感。對了,他說大帳在東邊,遂忙跟上兩步脫口急喊道“你等等啊!東邊是哪一邊啊?”,聲音盡還帶了哭腔,我甚汗顏……
少年駐步,回頭看我,神色淡冷,眸底映出紛亂飄下的梅花,我想他定要更疑我薩滿身份了,該怎麼搪塞,讓他相信這世間確實有薩滿是不辯東南西北的睜眼瞎呢,他卻看著我淡淡道“日落是西!”
我靈臺大明,望眼日落的方向而去,捂額呵呵笑道“哦,是這個道理吶!是這個道理!”,歡欣的迎著金絲槃霓的夕陽蹦躂而去,卻瞬又止了幾要抽筋的右腳,回頭對那冷冷看我的冷淡面孔擠出一個自認端莊的神秘微笑“東面,東面!”一撫衣袖,強裝莊嚴的轉身踱步而去,心口卻莫名有氣絲緊繞,又緊又亂,隱約還有些不安,我九歲前時常有這樣異常的不安感應,惡夢不斷,師傅告訴我這是因我無心而魂魄不能在身體裡安定所致,也就是說我的魂魄隨時可能從我身體抽離,然後魂魄無所依歸而死去,但九歲那年師傅以崑崙瑤碧為我補了顆心後,我便從此安寧不少。可我與這個少年素不相識,他為何會給我這樣異樣的不安之感?
我回頭望去,那少年挺拔的背影卻已消失在了蔥籠林葉之間,一朵梅瓣徐徐飄零,落在我肩頭……
……
穿出林間,果可望見千步開外的一尊氈帳,正是我來時所見的酋長大帳,“大法師,總算找到你了!”,王霸肥碩的大臉甩著汗水奔來,在夕陽下油浪翻滾,讓我的胃有些不適。掩口咳了一咳,正色道“本法師四處看看風景!”
“小的已稟過酋長,令小的來請你入帳施法驅鬼!”,王霸點頭哈腰的給我引路,我暗將氣提了一提,盤算著驅鬼該是怎麼個過場,嗯,唱兩句巫歌,潑兩碗雞血該能矇混過去,唉,可若這鬼甚是兇猛,驅他不成,反倒纏上了我又怎麼應付?若是驅鬼不成,被識破了身份,要將我千刀萬剮,又該怎麼應付?我忐忑籌促著尋個什麼理由遁上一遁,卻已停在了大帳口…。。
…。。
一位恭候在帳前,容色端麗的婦人迎了上來。王霸忙向我道“這位是最得酋長寵愛的二夫人!”,故意將“寵愛”二字發得重了。我回想起途中聽王霸唸的些碎叨,眼下這位酋長劉眷是先酋長劉庫仁的弟弟,卻不似其兄那般英武,早年子息單薄,便納了十幾位夫人,女兒生了不少,可兒子卻總共也就三個,最得他寵愛的是二兒子劉羅辰,常稱劉羅辰英武豪氣,風度極肖其大伯劉庫仁,是他們獨孤部的希望之火。而生下這希望之火的則正是這位二夫人,雖容顏在諸位花枝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