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族,但見牛馬成群,四散放養,我嘆不愧是鉅富大族啊,可那些族人卻皆是一身麻衣裹身,哦,那該是族中有高位者喪,好奇問道“他們是為誰披喪啊?”
王霸嘆著氣又要掛下一行涕淚,道“是為先族長啊!”,揉揉肥臉,“兩月前,先族長被他身邊的一個叫慕容文的將領所殺!”,啜了口唾沫,“那慕容文先前投奔先族長,見他年輕有為便就留下了,可後來才知是那慕容垂麾下的一元小將,因慕容垂叛了秦王,而先族長又效命於秦,便派了這麼個細作來殺了先族長!那該死的慕容家…。。獨孤部是與他結下大仇了!”
“唔,原來如此!”,我顫顫的想,獨孤部與慕容家結下大仇,要是知道我是慕容垂的孫女,那還不得將我大卸八塊,五馬分屍?
可憋悶的是,我那心狠手辣的祖父即便殺人放火,也不該要連累上我啊!長安都人人皆知,我出生便被他親手剜心而埋,從他下狠手剜了我心的那刻,我便與他們慕容家斷了此生血緣,再無瓜葛了……
只是慕容族人膚色皆白,我也不例外,我不由摸了摸抹了青雘的臉,若沒這青雘掩了我面貌,我立著進來,便該躺著出去了,由衷感嘆了一聲“師傅,你老人家著實英明啊!”,此地不宜久留啊,待見到珪哥哥便走,可,放眼四周,珪哥哥你在哪啊?
……
王霸由一熟絡的族人引見去拜見現任族長,以便將我這位巫法高深的巫婆引薦給他。我百無聊賴,想著去四處逛逛打聽打聽珪哥哥訊息,可為難的是尋個什麼妥貼的由頭去打聽才不引起懷疑?我總不能說我是與他有婚約的,特來尋他?即便我臉皮不薄,可一旦暴露了我姓慕容,便該是刀刃相擊,後果悲慘。
山前一條長河,時已初春,但河面仍涔了一層薄冰,泛著銀白的光紋,倒影出獨山微雪未化的孤獨風姿,河畔有松柏榆木成林,未融的雪花殘掛枝頭,風一吹過,落下數片,紛紛揚揚,雖然清麗,卻又太過單調,人影竟也不見半個,想要折回,卻怎麼也繞不出林子……
我捂額悲嘆,我“無心”也就罷了,還連累著這副眼珠子也缺乏識路的本事,至幼分不清東南西北,長大了也仍沒有半點長進,我常嘆我這對眼珠子真是白長的擺設,無用得很。
在林中東遊西撞半晌,卻總似在原地轉悠,難道是遇了鬼打牆,這獨孤部難道真有鬼靈作亂,這個想法讓我抖了一抖,裹緊了薩滿袍……
作者有話要說:
☆、故人相見人不識(1)
天色漸暗,夕陽從樹蔭灑下幾點,我感越來越涼,一陣風過,我微有哆嗦,因為無心,便是畏寒,咦,這風中似有清冷之香,嗯,若沒聞錯是梅香,這裡竟有梅花?我頓了頓神,尋香而去,穿過層疊的蔥籠,花雪片片撲面,利風疾利過耳,我豁然駐步原地,這風不是風,而是氣。
劍花繚繞,劍氣飛旋,身如飛鴻的白影在劍風中翩飛,攪起陣陣風流,淡粉的梅花與雪一同翻飛漫天,繽紛綺麗。好凌厲的劍招,好瀟灑的身姿,我不由唔了一聲,一絲冰涼卻豁然帶下一縷淡粉花瓣落在我的頸前,一雙冷厲的寒目劃過我的面頰,堅毅薄唇冷冷而出“你是誰?”……
……
慕容家的男子皆美,這個少年雖容顏俊朗,但相貌放在慕容家也就是個中等之姿,只是慕容家的男子大多膚白,顯得陰柔,而這少年五官鐫得凌利,寒冰黑眸暗藏鋒芒,入鬢的劍眉間更氳著一股難見的勃勃英氣。
我垂目瞥那抵在我咽喉的銀亮劍尖,嚥了嚥唾沫,這英氣就是太冷厲了些,讓我很不喜歡,翹起指頭端著那劍尖,佯裝了鎮定道“沒見我是個薩滿?是特地來給獨孤酋長驅鬼的?不過一時迷了路,不是有意偷看你練劍的哦!”
“既是薩滿,便通神鬼,怎會迷路?”,少年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