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她的話語,白令的臉上沒有一點意外的表情。
“意外”這種情緒,在此前他無數次的翻檢未來時,就已經被消耗殆盡了。
他甚至能夠猜測到鄒野接下來會說什麼。
如果不是為了麻痺鄒野的心情,他是不會聽到現在的。
因為後面的內容……多少有些讓人生理不適。
那邊,鄒野那激昂的聲音還在繼續:“看看你吧!多麼美麗的身軀,多麼完美的形態!”
“你是這個世界上最為完美的存在,因為你、藝術的火焰重新在我的胸膛之中燃燒!過去我認為人類是粗俗的、不堪的,唯有異種才是我們的歸宿。但是現在,在看到你之後、我才明白過來,原來人類也能夠如此華美,甚至比起異種而言更加美麗!”
“按照我此前的想法,時間一方面是破壞美的剪刀、另一方面卻是凋刻美的美術刀。而在你的身上,時間知會給你凋篆、而不會給你損傷!你將永遠神秘,不會有歲月的侵襲。你將時刻不停地完善自己,直到成為真正萬全的存在。在你的手中,時間也只不過是玩具!”
越說,她越興奮:“啊啊,太美妙了!竟然有生物能夠征服時間!即使是第一次前往盧浮宮,我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現在才發現,原來我的蒙娜麗莎早就已經出現……”
看著白令,鄒野誠懇地說道:“你知道你到底是多有價值的藝術品嗎?你是這個世界的唯一,如果你想,這個世界對你而言不過是一個堆土就能夠完成的堡壘。”
“而我,則可以讓你更加得美麗。永恆的時間必然會在你身上凋刻出些許斑駁的痕跡,伴著歲月、你終將會厭倦。可是我不一樣,儘管不能和你一樣抗衡時間,但是我卻可以融入其中。”
“我可以作為你永生道路上的伴侶,時刻不停地走下去。無論你喜歡什麼樣的型別,我都可以做到!哪怕是高冷的、冰山的,甚至於是小女孩都無所謂!不,若是你日後厭倦了,不是人都沒有關係!”
她的眼睛裡像是有團火焰在燒:“沒錯,我才是唯一能夠陪你走下去的人!我會為你凋琢歲月,讓你不會因為時間的鈍感而感到無趣,如此直到世界的盡頭!”
聽著長篇大論的鄒野,白令毫無感覺。
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儘管鄒野現在說的很興奮,但是她在看自己的時候、眼神裡卻是對於藝術品一般的迷戀。
就好像是藝術家看到了能夠讓他瞠目結舌的鉅作,然後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靠在那幅大作身邊一樣。現在的鄒野,也只不過是被她心目中的“完美”而催眠了,企圖透過白令獲得一種“自我滿足”罷了。
這是一種很可怕、很危險的特質。
主要還是因為噁心。
白令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大膽而奔放地“求愛”。
然而這份“愛”……卻多少帶點扭曲。
如果白令真的被鄒野給抓到了,那麼這個傢伙必然會用一雙眼睛時刻不停地盯著白令,一直盯到她厭倦為止。甚至於如果她想,她還有可能將白令鎖在自己的身邊,以藝術家的目光看待著她所認為的這份“傑作”。
光是想想就讓白令覺得頭皮發麻。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變態了,需要出重拳。
想到這裡,白令從自己的手提袋裡摸出一個手套,然後戴在自己的手上。
“木凋師,”他說道,“你對於藝術的態度還是這麼粗淺。”
“真正的藝術並不應該是聚焦在某一點上,而是放大了看,將自己的視野囊括在整個版圖之中。如果僅僅是關注個體,那麼遲早會忽視真正宏偉的東西。”
說著,他戴著白手套的手朝著遠處的安雅微微一勾。
下一秒鐘,霧氣就像是一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