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想起在咖啡店吃飯時,沈孫義說的話。他說這件事與她無關,是他的錯。那麼也就是說,賄賂的事,是他在操作。
姚東京大概能知道他這麼做的原因:她以個人的名義參與投標,很有可能連申請都過不了。倘若背後有關係,一切又大不一樣。
她萬萬沒想到的是,沈孫義竟然能把報價定位得剛剛好,將最有力的段氏踢下了寶座。
段氏報價太低,老謀深算的段輕鴻如何會提交這樣的價格,姚東京雖不知其中內幕,但憑著幾年業內工作經驗,也是能猜出一二的。想來是沈孫義給人下了套子,段輕鴻一時疏忽,竟乖乖地鑽了進去。
雖然最後這塊地皮還是落入段氏手裡,可撇開賄賂一事不談,這場仗還是沈孫義打得漂亮。
姚東京正思緒飛轉,細細思索著其中門道,渾然未覺沈孫義已然走進辦公室,悄無聲息地站在她的身後。
直到她的手臂被他輕觸了一下,她才從思考中回神,被狠狠嚇了一跳。
沈孫義握著她的手肘,將她扳過身來:“是我。”
姚東京舒出一口氣:“你走路怎麼都沒有聲音?”
“是你想東西太入神。”沈孫義笑,“你剛才在想什麼?”
姚東京思忖片刻:“賄賂的事,對沈氏有影響麼?”
“沒關係,現在一切正常。”沈孫義本以為她會質問自己,卻沒想到她一開口是這一句,她在關心他,他覺得很開心,說話的聲音不自覺地帶著笑,“還有什麼要問的,今天我一併幫你解答了。”
姚東京點頭,心中百轉千回。她之前想問有關投標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想知道細節,可現在卻沒了興趣:其實她能將真相猜出個大概,但事情總歸是過去了,再糾結也沒什麼意義。沈孫義對她是好心,她既不好責怪他,也沒理由質問他。
於是她捋了捋頭髮,側目望著桌上長勢甚好的水仙:“嗯,沒什麼特別想問的——哦,上次那個丟失了資料的旅客的事,解決了沒?”
“嗯,都解決了——我們同意一切按法律辦事,那個人在第二天就消失了。”
“那就好。”姚東京笑,“我沒什麼要問的了。”
她垂頭微笑,沉默不語。沈孫義跟著笑,忽然一步一步逼近,姚東京不明就裡,條件反射地後退。身後便是落地玻璃窗,退無可退。
沈孫義停了腳步:“既然你沒問題,那就讓我問你個問題。”他稍作停頓,眼中的笑意直達心底:“東京,你什麼時候能同意訂婚?”
又是這個話題!
姚東京慌了一下,不敢與沈孫義對視,雙眼骨碌碌地轉著,忽而落在沈孫義的衣領上。
沈孫義穿的是定製襯衣,府綢材質的豎領上有一片飽滿的粉紫色唇印。他逼身而近,姚東京仰著腰,將視線從那曖昧又惹眼的唇印上移開。
女人天生想象力豐富,姚東京也不例外。她腦子飛速運轉,很快聯想到剛進酒店大門時,沈孫義意外的不尋常,以及電梯門縫間與安在音的偶然一瞥。
她不敢下定論,但這一切的確可疑。
沈孫義的手支在她身後的玻璃窗上,將她圍在他的包圍圈內。他的另一隻手輕輕上揚,似乎是想要觸控她的臉頰,她嗅到他手上淺卻固執的菸草味,微一蹙眉,她迅速地扭頭,撞進了他另一側的肩。
菸草味瞬間被濃郁的夜來香掩蓋。
雅頓白鑽香水,一款相當女性化的香水,花香為主調,香氣濃郁,深受成熟女性的喜愛。
從沈孫義肩上飄散而來的這股氣味,正是女人的香水味。
姚東京不喜這樣濃烈的香,下意識地皺了皺鼻子。沈孫義以前的私生活幹不乾淨,她不清楚,但既然他們有婚約在身,就算她還沒有鬆口答應,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