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在一聲刺耳的汽車鳴笛中驚醒,陸櫻的生物鐘向來準時,所以她很清楚被驚醒的時間絕對還不到六點。醒來之後,這一天的工作時間也便開始了。
因為體型嬌小被當做小孩子的緣故,安排給陸櫻的工作其實很輕鬆。照看兩個孩子以及盯著那個唯一的水龍頭蓄水,偶爾需要她把蓄滿水的水桶提到需要用水的地方,不過這主要是陸翠芳的工作,她只是搭把手而已。
廠房區一天僅提供兩餐,早餐和晚餐,每一餐的分量和陸櫻第一天所見的那頓晚餐還是很有些差距的,也就堪堪填飽肚子。果然,就跟當時徐建林所說的一樣,那一餐是不同的。
陸櫻在那一頓不同的晚餐之後,便沒有了吃用配額,她這兩天能勉強果腹,全仰賴著陸翠芳和徐建林嘴裡省下來的嚼用。常常陸櫻都能感覺到兩人明顯還餓著,卻硬生生咬牙把自己的食物遞給她,每每到這時,陸櫻的心裡都會忍不住的升起一股衝動。
告訴他們空間的秘密,拿出空間揹包裡的果蔬分給他們,讓他們能餐餐飽食。
然而,每每這股衝動也都會被她的理智強壓下去。
她想到江誠對她說過的話,空間的誘惑力甚至遠超於太平盛世錢財對於人的蠱惑,有多少曾經是名副其實的‘好人’,最後都因為‘錢’之一字墮入謀財害命的不歸路。
人心本多變,遑論巨大的誘惑在前。
此時此刻,陸櫻坐在作坊門前斑駁的石階上,單手斜撐著腮幫。
下了好幾天的雨,天總算放晴了。空氣裡瀰漫著一股仲夏特有的草木馨香,混雜著泥土的腥氣和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味,難以言喻的複雜。
陸櫻這會兒正在接水,嘟嘟和娜娜都已經被她哄得午睡了。
盯著水龍頭,陸櫻很清楚水龍頭的閥門已經被擰至最大,然而出來的水柱卻依舊不見湍急,涓涓細流,就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會斷流似的。
介於接水越來越困難,為了避免廠房區出現斷水的情況,林驍已經命人開始挖井。不過挖井是個技術活,並不是說簡簡單單的在地上掏一個洞就完了,如果不把井底和井壁夯實處理妥帖,打出來的水就會是泥漿水,就算等泥漿沉澱了,一兩桶水之後指不定就又給攪渾了。
被指派去挖井的都沒什麼經驗,稍微懂行一點的也就只有那個叫管明的黝黑男人了。所以,這井雖然是花了一天半就給挖好了,不過井裡面的渾泥水卻是到如今都還沒有完全淘乾淨。
水龍頭下用來接水的是那種農家十分常見的闊口白鉛皮桶,只有陸櫻半個小腿那麼高。看起來挺小巧的桶子,真正蓄滿了水以後,你別說還真挺沉的。好在陸櫻只是人小力氣卻不小,一手提一桶倒還挺輕鬆。
眼見鉛皮桶裡的水快滿了,陸櫻起身將它拎到一邊放好,並隨手又換了一個空的上去繼續接水。
在陸櫻做這些的時候,陸翠芳拎著兩個空桶走進來。
“還在睡?”把手裡的兩個空桶放下,陸翠芳喘了口氣。
陸櫻知她是在問嘟嘟,便點了點頭。
“再睡一會兒,你就把他們叫醒吧!別讓他們白天睡太多,要不晚上不消停。”陸翠芳說著又提上兩桶滿的,馬不停蹄的走了。
陸翠芳被安排的工作是提水給建圍牆的那些人,這水提過去當然不是給人喝的,而是用來拌水泥。沒有電,修路隊的水泥攪拌機就整個兒廢了,只能靠人力攪拌。人手不足,陸翠芳時不時的也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