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一點紋理。剛開始接觸,你一定認為它們髒得不行,可是,每頓飯後,羅奶都用鹼面沏水,非常用心地洗那些碗。
洗完,衝又衝的,羅奶在別的方面特別節省水,唯有洗刷飲食器皿,不惜水。
“好香啊!”我讚歎。
“你就願意吃這一口,放桌子吃飯吧,好了。”
小波應一聲,放開我,去搬她家的那個小炕桌。
“奶,”我問羅奶,“木杜裡是什麼?”羅奶好象小波說的一樣,也說,“木杜裡就是木杜裡唄。”
看來沒有與之相對應的漢語。
“哪天我拍幾張照片放在網上,徵求一下動物學家們的意見,這是什麼動物?可別說是新發現的物種。”
羅奶笑了,“新發現的?我比小波還小,就和木杜裡玩。”
“它能和人在一起玩兒?”
“那是,木杜裡還能看家呢,主人放在哪兒,守著什麼,它就不會跑,原守在那裡不動。除非是它熟悉的人,它不熟的想接近它主人讓它守的東西,那人可就倒黴了。”
“會怎樣?”
“會怎樣?它的力量可大了,還能噴出一種棘毒,足以把人眼辣瞎了。”
“噓,”我倒抽一口冷氣,“虧得我剛才沒動它!”
“你?它不會,你爸是它的主人,它們還會傷你?我們家,我和小波沒事,大波就不行,著它邊兒,它就弓起身來嚇唬大波。”
“我爸是它的主人?我爸讓它看著啥?”
“看著花。”
“看著花?”
“吃飯吃飯,拿碗盛飯!”羅奶打斷了木杜裡話題,張羅著吃飯。
也是,有一絲糊味兒飄上來。新煮出的“猛固布達”很燙,我用筷頭挑著吃。邊吃我邊和坐在我對面的羅奶說話。
“奶,那惡鬼今天把我們單位的一個女孩子整死了。”
羅奶沉下臉去,她沒問“你咋知道是那惡鬼乾的”諸如此類的話,她知道我確切知道那惡鬼的行蹤了。
“我爸生前的什麼事它都知道?”
“誰?知道?你爸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搖搖頭。
“是啦,你爸的事,你做兒子的都不知道多少,更何況說別人了。”
“他們說,那女的和我爸好……”羅奶放下筷子,說,“那是你爸悠忽悠忽地去看生前相好的女人,被惡鬼跟上了。”
“那他怎麼不保護跟他好的女人,和惡鬼搏鬥?!”我義憤填膺。
羅奶嘆了一口氣,說,“人剛死,那魂靈啊,象剛出生的嬰孩似的,軟弱無力啊,一陣風就能把它吹跑了,他哪有力量和那個能致死人的惡鬼比劃呢?”
“奶你說,我是我爸的親人吧?”我取消了一個“最”字,“你說,那惡鬼害死了我爸之後,它得有多少次機會對我下手,怎麼一直到今天下午才來捂扎我?”
羅奶認真看著我,象看我有沒有被那惡鬼弄傷似的。
看我安然無恙,才說,“你知道,把你爸殺了,那惡鬼得費不少力氣,一時半會它還積攢不了力氣對你下手,更何況,你有你的守護魂靈守護著你,它輕易近不了身。到有力氣了,你也防備了。我的額其合管用?”
“管用,它是我的守護神。哎,奶,有的時候,它的叫聲,咋那麼小?”
“那它遇到你爸的魂靈了,你爸老上我這兒來,它不生。雖然你爸死了,它也熟悉你爸——你可不能用神刀扎你爸呀,把他的魂靈扎死了,扎散了,他就永遠不能託生了,你爸是個好人吶。”
“在苗圃,我把那惡鬼紮了一刀,它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