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封休書送過來就好。家父那裡,我自會解釋,想必家父再怎麼仁善,知道江家是這樣的光景,也不會怪罪於我。”
不等江善德說什麼,周氏繼續道:“我走了這府裡應當就清淨了,照念忠如今的情形,用不了幾天就撒手了,太太現在的身子,也不必王大娘再多用心思也能小產,用不多時也就跟著念忠去了。這下子爹就能落個清淨,好好跟著王家的人過好日子了!”
王大娘聽見周氏的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老爺,奴婢冤枉阿!!”
江善德卻無暇多想王大娘的事,心中反覆琢磨著周氏的這番話。
周氏算是說的直截了當,毫不避諱,更是事實。
江善德當即只有一個想法——絕不能放周氏離開江府。
顏面與名聲對江善德而言,與性命無異。
現下江家的醜事已經不是一樁兩樁,不論哪件被捅出去,都能要了他的命。
思索間,江善德也意識到自己這段時日犯下了不少錯。
他雖耳根子軟,可到底是讀聖賢書,嚴格要求自己的人,想想這些時日的所作所為,簡直是昏聵墮落,他恨不得狠狠的打自己兩個耳光。
想著,江善德的怒氣煙消雲散。
他微微低頭,“這些事情,原都是我的錯。”
周氏冷冷道:“爹常說都是自己的錯,兒媳都不求爹能改什麼,只求爹能不要一錯再錯。再怎麼說,爹也是個知書達理的人,家裡怎的就這麼雞飛狗跳,毫無綱常可言了呢?這些話兒媳說出來,都算是忤逆了爹,可句句都是兒媳的真心話。”
江善德連連點頭。“你說的沒錯,我也是時候該好好反省反省自己了。”
見江善德非但沒有發怒,竟還點頭應允,王大娘驚的目瞪口呆。
周氏見狀,心裡深感欣慰。
幸虧這江善德本性良善,不過是被小人讒言,誤入歧途,忠言逆耳,他卻是能聽進去的。
周氏便不再多言,這其中的利弊她早直接告訴了他,再多說也沒什麼意思。
周氏離開,江善德也讓王大娘帶著玉鳳先出去。
壓抑了大半輩子,方才和玉鳳在一起,江善德不止宣洩了欲。火,更宣洩了些心中沉積已久的東西,雖然他也不知那是什麼。
宣洩後的那一刻,江善德覺得不僅是身體清爽,連頭腦也漸漸清晰起來。
他忽然覺得,他從來都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他只是在極力的偽裝成一個正人君子,他的心如同那些小人一樣骯髒。
可他害怕成為那樣骯髒的人,所以一直自欺欺人,壓抑著,積澱著……
從未有人敢直截了當的說他的不是,漸漸的,他就在這樣的虛假中,如同醉酒一般漸漸昏沉,庸庸碌碌,昏聵無能。
直到周氏進門,周氏的話讓他又怒又驚。
怒的是她竟敢如此頂撞,驚的是……江家如今竟已如此不堪了麼?
江善德把自己關在書房一整個下午。
王大娘忐忑不安,如熱鍋上的螞蟻。
玉鳳心亂如麻,不知所措。
直到夜裡,江善德終於出來,召集所有家人,宣佈了一件事。
——從即刻起,江家大小事務,全權交予周氏處理。
王大娘見識過周氏的厲害,本想花言巧語幾句讓江善德改變主意。
是時,王福匆匆跑進來回道:“周老爺到了!”
江善德一驚,看向了周氏,周氏道:“原是兒媳自作主張,眼看著相公和婆婆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就假借老爺之名,命王福去把家父接來。”
江善德讚許的點了點頭,忙起身去迎周老爺。
周老爺到底是醫者父母心,與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