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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開文笙的手,捻起她鬢邊一縷秀髮,繞著中指纏了幾圈,柔聲道:“是不是很累?”
文笙低聲道:“有點兒,不過不礙事。”
十三把那縷頭髮別到她耳後,決定先帶她去休息,軍營就在眼前,何必捨近求遠:“去我帳篷裡歇會兒吧,被褥都是叫人剛曬的,用起來也舒服。”
兩人神不知鬼不覺潛入營中,進了帥帳。
王十三將鋪好的被褥抻抻平,手在上面大致掃了幾下,又問文笙:“要不要熱水?”
文笙搖了搖頭:“不用。”十三在這敵營中還遠未到一手遮天的時候。
“那你快睡會兒,別擔心,外邊就算天塌下來也不用你管,有我呢。”
文笙應了一聲,解了斗篷,脫下鞋子,依言躺下來,王十三收起夜明珠,帳內陷入黑暗。
他那裡衣裳悉索一陣響,貼著文笙躺下來,扯過被子蓋好,將一隻溫熱的手掌搭在文笙腰際,道:“睡吧,睡醒再說其它。”
文笙原本覺著心裡裝著這麼多事,又是在這麼個環境,帳篷外邊是數以萬計的敵人,更有白雲塢的眼線,多半隻是養一養神,哪那麼容易睡著。
自從得知十三服了“神丹”,她便有些失眠,昨天夜裡明明困頓得很,卻一直輾轉反側,直到後半夜才勉強迷糊了一會兒。
大約看她太累了,十三今晚頗老實,除了搭過來一隻手,就像是個守禮的君子。
被褥鬆軟,散發著乾淨溫暖的氣息。
文笙又是好笑又有些感動,開始還轉著別的念頭,不一會兒腦袋裡放空,陷入了黑甜鄉。
王十三聽她呼吸慢慢變得悠長,估計是睡熟了,悄悄抬頭,湊過去瞧了瞧。
文笙睡得很香,一夜無夢,到天快亮時自行醒來。
身上好暖和,她整個人都縮在王十三懷裡,她這一動,王十三也醒了,驚道:“什麼時辰了?”
兩人趕緊坐起來,披上外袍,王十三側耳聽聽,又撩開帳簾瞧了瞧,鬆了口氣:“還當睡過了,嚇老子一跳。走吧。”
等送文笙出了營,他道:“昨晚你睡了之後,我又合計了半天,譚家那幾個要安排,索性再弄一批自己人來,混到江北軍裡頭。那樣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徹底掌握這支軍隊,你再來看我也就不用偷偷摸摸的了。”
文笙這會兒看上去神采奕奕的:“你想要誰,我去調。”
“也不用太多人,就宣同方那幾個吧。他們四個是南崇人,此前來大梁那一趟,沒留下什麼痕跡。他們是我爹的手下,在南崇呆不住,跑來投奔我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那老賊不會多想。將他們悄悄接來之後,別忙著見我,先安排同譚家人見個面,說話的口音,一舉一動都叫譚家人學著點。”
文笙點頭:“放心,我馬上去安排。”
王十三依依不捨地送文笙離開,文笙所說的安排是回到鄴州去找童永年幫忙。接下來跑腿的事都由童永年派心腹完成。
在文笙回鄴州的這兩天,發生了一件大事。
鍾天政率兵拿下了鐵福港,一兩天的時間佔領密州大半。站穩了腳跟。
密州就在開州北邊,兩下臨界,算上現在駐紮在開州北部邊境的吉魯國大軍,僅這兩個州便有三方勢力。
不知吉魯國主帥特慕爾對此會有什麼反應。白雲塢現在開州督戰的幾人又會將哪家做為先打擊的物件。
這訊息傳得飛快。王十三接到信已經是轉了好幾手,他相信文笙在童永年那裡早便聽說了。
姓鐘的小白臉陰魂不散,又跑出來折騰,不知文笙會不會因為這變故返回離水,亦或是直接跑去密州。
王十三暗自咬牙,依他對文笙的瞭解,不排除這種可能,這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