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笙向來是哪裡最危險就出現在哪裡。
算一算時間。他的藥癮又快要發作了,王十三心情不由有些低落。夜裡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原本他是抱了必死之心,可既然文笙還活著,他當然也要努力地活下去。
想個什麼法子能快刀斬亂麻呢,趕緊收拾了白雲塢主,再從這要命的藥癮中解脫出來,男子漢大丈夫,總不能一輩子受制於丹藥,他要文笙高高興興的,不是為了憐憫才和他綁在一起。
實在睡不著,他爬起來準備去擾譚五先生清夢。
不厚道地講,每次看到譚五先生,王十三心中都有一種詭異地慰藉感。
不但是同病相憐,更因為譚五先生眼下混得樣樣不如自己,失去自由成為階下囚不說,也沒有心愛之人常來探望,噓寒問暖,聽說“神丹”所產生的幻覺對樂師傷害非常大,這也是白雲塢主原本遲遲未強迫他服用“神丹”的原因。
明明都這樣慘了,譚五先生竟還非常沉得住氣,“神丹”掐著時間服用,藥勁兒一過去,該做什麼做什麼,半點兒不見頹廢,叫人想不佩服都不行。
睡什麼睡,起來一起商量,譚五先生好歹和白雲塢主也是打了不少交道,說不定知道老賊的弱點。
老賊雖然交給自己一支軍隊,但其實離毫無保留的信任還差得遠,自己比不上東方,甚至都不如趙康那廢物。
明明自己都那麼努力地討他歡心了。
老賊喜歡什麼?
自己離京可有些日子了,是不是應該寫封信回去,吹吹牛皮順便討要點兒好處?
王十三越想走得越慢,最後站住身形,抬頭看看天上彎月,突然想到他可能需要一場大勝仗。
一場足以震動大梁十二州的勝利。
不用說,這需要童永年配合,需得文笙在其中穿針引線。
想到此,他飛身往營外去,文笙要是這時候能來找他就好了。
大松樹那裡沒有人在,王十三一路縱躍而來,到得樹下,輕輕一跳,落在了樹上。
他避開密密麻麻的松針,騎在樹枝上,繼續剛才的設想。
他想從童永年手中拿下整個鄴州。
這麼重大的決定,童永年必定不敢做主,要向李承運和紀南棠請示。
那兩人會給自己此等信任麼,若是交給那幫幕僚研究,十成十辦不成,王十三用膝蓋想都知道那幫人會說什麼,畢竟自己不但投靠了白雲塢,還服了“神丹”。
王十三腦袋裡胡思亂想,騎在樹枝上,隨著那樹枝在半空一上一下地搖晃,心道:“明知如此,我還偏要試一試,若是懷疑老子,連這個都不肯,老子還幫你們個鳥。”
就在此時,突有一縷樂聲隨風飄入耳中。
王十三猛然一怔,身子停在了半空。
文笙?是文笙來了,有沒有這麼巧?
他坐下那根枝椏一個大晃,王十三飛身彈起,在空中翻了個跟頭,向著樂聲響起的地方疾掠而去。
文笙所在之處便在軍營外圍,這明擺著是要將人都彈睡了,進營去見自己啊。
“文笙!”王十三飛掠而至。
文笙扭頭,看清楚是他,停下琴,露出個明快的笑容來。
“十三,你怎麼出來了?”
“你來!”
王十三拉起她來便走,直到離營遠遠的,才道:“睡不著出來逛逛,”湊到文笙耳邊,又加上了一句,“想你。”
文笙笑盈盈道:“我這不是來了麼,可有覺著不舒服?”
王十三苦惱道:“好像推遲了,差不多是今天晚上吧。”
文笙笑:“推遲了還不好麼,推遲個十年八載,不跟戒掉了一樣?”
王十三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