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猶豫彷徨、不安以及深深地糾結。兩世加起來,她從來不曾這麼矛盾過。
好一會兒,她閉上眼睛,於呼吸間漸漸平復心情,耳聽熟悉的腳步聲漸漸走近,臉上也變得波瀾不驚。
鍾天政關切的聲音再度響起:“還是頭疼?”
文笙睜眼,點了點頭遮掩過去。
鍾天政自去屋裡搬了張椅子出來,坐在文笙旁邊,探身過來:“正好我想和你說一說。成巢的這一把大火燒死了不少人,東夷損失了地盤,大梁的軍隊傷了元氣,但只要紀南棠還在白州,這仗就還有得打。接下來如無意外,兩方都需要時間調整喘息,戰事會隨之陷入僵持。你是否同意我這判斷?”
文笙想了想,道:“極有可能。”
躊躇滿志的楊昊儉遭到迎頭一棒,短時間內應該再不敢如此託大冒進了。
鍾天政專注地望著她,目光璀璨,眼波動人:“好,這點達成共識了,我們再往下談。我記得楊昊儉到白州來之後我勸過你好幾次,叫你遠離他,犯不著為了楊氏父子將自己的命搭上,你總是說,不救出李承運,你絕不回京。這次我幫著曲俊他們牽線,找東夷人把李承運贖出來,你當如何?”
文笙笑了:“莫不是還有條件?那你快說。”
鍾天政神色肅然,半點兒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你跟我走。”
文笙斂了笑容:“走去哪裡?”
“一處秘密的所在,遠離這些紛爭,你在那裡好好調理身體,等休養個一兩年,我大事已定,你想離開我絕不阻攔。”
文笙與他四目相對,都由對方眼中看到了某種深意。
停了停,鍾天政又道:“你好好考慮一下,我知道,你和我師兄不同,楊氏父子和你有仇怨,你對他們毫無忠誠可言,既然如此。就不要妨礙我。做為回報,我會善待你的朋友,李承運、紀南棠。若他們肯歸順於我,我必委以重任,用之不疑,若不肯,只要不與我為敵,我也必定給他們留一條生路。”
文笙單手託著腮,思忖著鍾天政的這番話。她沒想到鍾天政會在這個時候,對著她敞開心扉,將野心或者說是逐鹿天下的志向表露無疑。
在鍾天政而言。他肯做這樣的許諾,已經是不小的讓步。
李承運是老皇帝的親外甥,若說留他一命還不算什麼,像紀南棠這樣深得民心的常勝將軍。坐上皇位的人一旦不能收為己用。留著將是很大的禍患。
“你既說到你師兄了,我想知道,譚家人你準備如何應對?”
鍾天政笑了一笑:“我師父師兄待我甚厚,我自然要好好相待,至於其他人,與我何干?你不會以為我真的會娶譚令蕙,叫他們繼續做皇親國戚吧。”
他笑得意味深長,笑容看上去有些薄涼。
文笙沒有去和他多糾纏譚令蕙的事。淡淡地道:“譚兄待我們,確實當得起‘甚厚’兩字。”
鍾天政還在等她答覆。文笙道:“你等我想一想,這會兒一想事情頭就疼,就算做了決定,多半日後也要反悔。”
她這明顯是在耍賴了。
鍾天政一陣無語,良久才自牙縫裡擠出一句話:“看來我對你的瞭解還不夠啊,呵呵,不要緊,你慢慢想。”
其實文笙不是被逼得沒有辦法了,才出此下策。
鍾天政既然擺明了車馬,那就是可以談,所謂漫天要價,著地還錢,若能談得攏,那自是皆大歡喜,但談要談的有意義,故而文笙還想著再等等,再觀察一下。
這天中午,戚琴和一位姓穆的老者乘坐著商行的馬車,由胡植親自在旁護送,順利進了於泉城,到住處和大家見了面。
穆老就是那位千里迢迢趕來幫文笙看病的大夫。
戚琴和雲鷺、文笙見面之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