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了,將那個女子放了吧,我聽出她也是身不由己,別再難為她了。”
房中不再有人回話,女子的哭聲斷斷續續傳來,低低泣叫著:“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變成這樣,表哥,我想回家。”
段曉樓又回頭去敲另一扇門,敲了半日都沒有人應聲,他皺眉問:“杜堯,裡面是你嗎?那名女子還在嗎?把她放了,我要送她回家。”說完用力捶門。
半晌後,杜堯的聲音響起,有點憋悶之意,彷彿其人是仰臥著的或者趴著的,他說:“段少你別砸了,這姑娘正在睡覺,你莫驚擾了她,你跟她不熟,我卻已跟她相熟了,她見了你要認生畏懼的。等她睡醒這一覺,我自然會好生將她送回家去,一根頭髮絲都不會掉,真的。”
段曉樓又連砸兩下門才停手,嘆口氣說:“杜堯,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下次再讓我知道你做這樣的事,我定不饒你。”他心中劃過輕輕的悔意,為何明明看見杜堯抱那少女上樓,卻裝了一回徹頭徹尾的瞎子。
好好的一個女子,就生生毀在那一時貪新鮮獵奇的心態上了,段曉樓搖頭走開,一步步下樓,間或咳嗽兩聲,然後唇齒之間就有了鮮血的腥甜,彷彿想念某個人的感覺。血的味道,明明不好吃,卻讓人慾罷不能,只有鮮血才能讓躁動的心平靜下來,彷彿從中可以偶爾窺到某種遺失的美好。
“吱呀——”客棧正門被一把推開,高絕大步走進來,納悶地嘀咕一句,“何當歸的馬,怎麼會拴在這座客棧門口?”
☆、第345章 失身否失心哉
更新時間:2013…11…21
“何當歸”三個字不及防紮了一下段曉樓的耳朵,扎得生疼,以致他愣到高絕走到桌邊,喝完一整杯茶,他才問:“什麼馬?哪兒來的馬?什麼時候栓在門口的馬?”
高絕喝著茶,搖頭說:“不知道,我上趟來是走的密道,去是走的後院,我怎知道何當歸的棗紅馬是什麼時候栓在哪兒的。“”不過,既然馬在,人必然也在吧——段曉樓你見過她嗎?我剛好有事要問她。”
“棗,紅,馬。”段曉樓重複著這三個字,彷彿要將這三個字肢解,瓦解,熔解,進而轉換成另一種旁的意思,比如皂虹麻,又或者是別的什麼見鬼的東西,總之一定不是棗紅馬,一定不是何當歸將棗紅馬借給杜堯,一定不是他誤以為的那種情形,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誤會。
可是,牆角邊橫臥的蔣邳突然應聲睜開眼睛,虛弱地瞄一眼段曉樓,虛弱地咧嘴一笑:“咱們小店門口只一匹棗紅馬,是杜堯從一名‘蒙面’的十五歲少女手中奪來的,段少,這一次,你終於可以對何當歸死心了,咳咳,她現在是杜堯的女人了。”
“噼噼啪啪!”
大廳中央的地板驟然凹陷一塊,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深得令人眩暈的幽黑深洞,從洞中一先一後躍出兩個男人,第一個是方才從氣窗衝入雲霄的雪梟十三郎。他在地下模模糊糊地聽得“何當歸……杜堯的女人……”,並不知就裡,可是出了地道,與光明重逢的一刻,他突然恍然大悟了:“沒錯,那小美人,自報家門說她是‘一針見血’何當歸,還拿著針……何,當歸?好像還在哪兒聽過這名字。”
第二個從地道里躍出來的人,是陸江北。他匆匆吩咐著:“我接到線報,十里坡周圍有幾股異動,極可能是敵襲的徵兆,他們一定是想趁咱們元氣大傷的時候來一回黑的,等正式開始擂臺戰的時候,咱們就不再是威脅,衝雲雕,你快去樓上喚醒所有人,叫他們排出戰列,重傷者居中,中傷次之,輕傷在最外沿,段少你和廖少、蔣毅為我掠陣,我需……”
話語一頓,他聽得蔣邳口中嘀咕“何當歸”,更看到蔣邳滿身的累累傷痕,低呼一聲:“小蔣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傷成這樣?何小姐?她,同意幫咱們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