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都不識貨,否則我怎能順利地討走自己的棺材?之前我向真珠打聽過,太善認為這口棺材做工精美,應該值二三十兩銀子,因此扣在了北院禪房裡,打算過兩天讓人抬走換些銀子花花。不過好在觀主太息同意我取走自己的棺材,她還同意了我可以用五兩銀子把你贖走!快,真靜,咱們下山吧!賣到了銀子吃紅燒獅子頭,再回道觀給你贖身!”
真靜沒想到何當歸還一直惦記著幫自己還債的事,心下感動不已,點點頭就跟何當歸一起手拉手往山下跑,兩個人跑得很有私奔的感覺。可是跑了一盞茶工夫,她就實在堅持不下去了……這、這是什麼速度?這是要跑出人命的速度!真靜死死扯住撒足狂奔的何當歸,氣喘如牛地連連擺手,示意自己不行了。
怎麼會這樣?記得何當歸死而復生的第二天,她們一起去山上挖野菜,真靜還嫌何當歸走得太慢,說了句“你們大戶小姐走路真秀氣,不過現在可不是逛花園兒,你這樣走法咱們天黑也回不去的”,事隔幾日,怎麼兩個人正好反過來了?
何當歸想了一下,說:“我揹你。”說著把真靜硬拉到自己背上,讓她攬好自己的脖頸。真靜當然不相信何當歸背得動自己,連連告饒說“女大王饒命啊,我不想摔死啊,我上有四十老母啊……”
何當歸被她叫喚得心頭也稍微起了點兒忐忑,因為實在沒想到真靜看起來瘦小,可分量一點兒都不輕。用手把真靜往背上託了託,卯足了一口氣,何當歸就在山道上飛奔起來,速度竟不亞於剛剛不揹人時的奔跑速度,嚇得真靜尖叫連連。何當歸跑得很快意,根本不覺得累,於是越跑越快,越跑越快,感覺把一切不痛快的事全部都甩到了身後……
真靜從一開始的驚恐,漸漸變成了擔心,問了很多次“小逸你累不累?”“小逸你沒事吧?”“小逸你說句話?”可揹著自己的那個纖細小人彷彿是魔怔了,大睜著雙眼,也不說話,一直跑一直跑。真靜漸漸覺得山道兩旁的樹從幾棵幾棵地後退,漸漸變成一片一片地後退,最後山道兩旁的樹已經變成了模糊的灰影,天地間唯一清晰的就是眼前的烏黑髮髻。
快到山腳下的時候,何當歸開始慢慢減速,等走到最後一階山道的時候,她已經正好停住了。
真靜從她的背上滑下來,抓著她連連問:“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怎麼跑得這樣快?剛剛可真是嚇死我了,還有我問你話為什麼你不搭理我?”真靜細看之下,何當歸不但呼吸一如平常,甚至連汗也沒冒出來,只有鬢邊的碎髮膩在了淡粉的臉頰兩側。
何當歸白她一眼:“內功講究的就是一口氣,開了口就洩了氣了,搞不好還會把你摔出去呢。”
她對自己的腳力也略有驚訝,跑起來沒有一絲疲累的感覺,於是她就再快一些,還不累就更快一些,如此往復,最後就變成了一種風過耳邊的極速。揹著真靜跑完整條山道,她居然還沒有什麼疲勞感,彷彿剛剛都是用別人的腿跑的,她反而是那個被人揹著的。這是何等的神奇,前世她也不知道內力是這麼好的東西,難道現在的內力已經遠遠超越前世五年積累下的內力了嗎?
何當歸和真靜兩人取出各自的竹筒,仰頭“咕咚咕咚”喝水。放下竹筒的時候,兩人一齊看見了高絕那張“生人止步”的黑臉,以及他肩頭上扛的一口小棺材。
何當歸立刻上前圍著他轉了一圈,關切地詢問:“還好吧?沒碰壞哪裡吧?”
高絕的全身迸發出強烈的寒氣。
確認過她的棺材安然無恙,何當歸一邊拉著膽怯發抖的真靜往前走,一邊催促像樹樁子一樣杵在那裡的高絕:“快點走吧,一起去趕個早集,等賣了棺材我請你吃豆漿油條!”
高絕臉上的寒氣減退了一些,可還是原地站著不動。何當歸有些納悶,不知他又在鬧什麼彆扭,只好抬頭研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