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事,負手踱步到窗臺前,摘下一朵冬芍,湊在鼻端輕嗅。
雪梟和宋非面面相覷,看廖少的神情,分明認得那女子,難道今天真的撞在刀口上了?宋非問:“她是什麼人?身份很貴重嗎?”
“貴重……不,低賤得很,區區庶女,”廖之遠聞著芬芳花香,慢慢道,“揚州關府,是我們廖府的表親,我姑姑,是關府的當家主母,因此我認得這女子是,關府的四小姐關瞻。從前聽說她的乳名是秋思,還有點印象,呵呵,好不要臉的一個女人,這樣就託付終身了。”
雪梟呆愣地消化著這番話中的含義,然後找到自己的聲音:“她,是你的表妹?關府的小姐?”
廖之遠搖頭,糾正道:“是名義上的表妹,她是庶出,與我姑姑也只是名義上的母女。我姑姑向來不喜歡她們母女,可關家大老爺卻一直寶貝這個女兒,讓我姑姑很不開心。”正當雪梟鬆口氣時,廖之遠又說,“前兩天我去關府,姑姑說,這兩年關瞻長大,放在家裡愈發礙眼了。姑姑說,讓我娶關瞻做個側室,帶到京城給筠兒解解悶。”
“她是,”雪梟宋非齊聲問,“你未過門的側夫人?”四隻牛鈴大眼圓睜。
廖之遠點點頭補充說:“目前只是我與姑姑之間的一個口頭協定,什麼聘禮都未下哪,可能姑姑還沒來及跟關瞻說起這門親事,否則,她也不會轉頭就嬌聲喚別的男人‘相公’。妾生的女兒,教養和操守果然不同凡響。”
宋非二人默然一會兒,宋非問:“那現在……現在怎麼處理?廖少你張口便是,我任你罰。”
窒息的無聲環境中,對面門裡突然傳出男子憨憨的笑聲,眾人彷彿能瞧見杜堯那一張憨憨的臉,拜伏在美人的石榴裙下,虔誠膜拜。杜堯的聲音就像個狗腿子,巴結地問:“妹妹你好點兒了嗎?我打暈你之後,悔得差點上吊,你再用針扎我吧,隨便扎,我絕不皺一下眉頭。你哪裡覺得疼?我幫你揉揉,這個地方疼嗎?你餓了嗎你想吃什麼,我進城去給你買,對了,妹妹你叫什麼名字?我好在婚書上補全。“
廖之遠默默聽著,忽而笑聲震動了他的胸膛,而後越笑越響亮,笑聲震落了一整盆十幾朵冬芍的脆弱花瓣,花落如雨。
宋非二人靜等著他笑完,又聽得他感概:“時下男女,只要睡過一回,‘哥哥妹妹’就叫開了,那女子再隨便發個小脾氣,還沒下得床,婚書也拿到手了。時下的男人,怎麼都這麼犯賤。”
“那,先不管他們,”雪梟帶點緊張地問,“咱們這裡的事兒,廖少你要如何處置?”
廖之遠望向帳幔內的女子,裡面窸窸窣窣有響聲,想必是關瞻醒過來了,也聽見旁人喚出“廖少”二字和廖少本人的聲音了,於是乎,下一刻,室內響起了女子的嚶嚶飲泣聲。
宋非咬一咬牙,猛然扯去身上斗篷,再脫去腿上那件女子綢褲,扒了個赤條精光。他一把抓起牆角立著的馬刀,抖掉刀鞘,平平遞給廖之遠,粗聲粗氣地說:“江湖規矩,你下手吧,我認栽了。”說完四仰八叉地“大”字形躺倒在地板上,做出一副任君宰割的死魚相。
廖之遠抓過刀柄,把玩上面的纏花藤,然後慢悠悠地問:“方才在樓下聽說你們‘山盟海誓’了,宋非你愛上這女子了嗎?你打算著要娶她嗎?你這刀子,是為她挨的嗎?”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宋非實誠相告:“男人的炕頭話哪能當真,身體快活的時候,什麼肉麻情話說不出口,至於娶她,我並沒這個打算,她真要跟我,也只能當個微末的妾。關府那裡我也不好上門提親,除非她拋去小姐身份,私奔跟我,否則此事就作罷。”
帳幔中的關瞻聽得一刻之前還口稱要跟她“死生相隨”的“相公”,轉眼間竟如此冷淡絕情,立時失聲痛哭,大罵“騙子,騙子,男人都是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