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去相告,光只跟屋裡三個叮囑起來。
這自晌午開始院子裡便有男音傳來,佟姐兒待在屋裡半點也不知道屋外在做甚,這時間一聽羅媽媽這話,由不得要胡思亂想起來。“媽媽怎地突然叫人往那花叢裡插竹尖,可是為了防人番強進來?”
羅媽媽想同她明說,可又怕嚇著她,因此只含混答了,“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樣弄了,到底還是安心一點。”佟姐兒點了頭,羅媽媽方歇了口氣。
……
一連過了好幾日,那賊人都未再來,可便是如此,羅媽媽心裡亦是未敢鬆懈下來。這一日起來,她便喚了丫頭梳頭打扮,要說這羅媽媽平素最是端莊樸素了,平日裡頭上插戴的也是簡潔大方,著的衣裳裙子亦是偏暗的穩重色。
這一日她倒有些奇怪,先是命丫頭仔細盤了頭髮,之後便開了妝奩匣子揀出一副純金打的如意簪來插戴好,耳朵眼兒上更是戴了兩顆金鑲玉耳釘子,手腕上一左一右俱套上金鐲子與玉鐲子,又翻出了壓箱底兒的好衣裳換上,通身派頭下來,很有些當家富太太的味道。
平安進屋一瞧便覺眼前一亮,笑著湊近了羅媽媽,“媽媽今日好氣派!”羅媽媽打下她攀上來的手,豎著面孔叮囑道,“一會兒給我老實點,未命你開口你便老老實話閉住了嘴,可記下?”
“記下記下!”平安忙不迭地點頭,羅媽媽不免又是嘆氣,她今日這番打扮並非沒有緣由,原因還得從姑娘身上說起。這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既認準了一項,那便得花了心思著力操辦起來。
為著這一事,她雖覺做的不夠地道,可如今無了辦法,只得走一步算一步。她今日這番打扮,便是要出門辦事。兩日前便約了青州城素有美名的廖媒婆,家中這現況,自然不好請了人進來,如此這般,只得自行拜訪她。
將姑娘一人留在家中,羅媽媽自是放心不下,原打算的是帶著如意去,可又憂心平安心性不定,無法將姑娘照顧周全,這樣一合計,只好將如意留下,獨領了平安出門。
這樣的事兒,羅媽媽還是頭一回做,知道不能叫人識破她的身份,因而便叫車伕將馬車停在了一家首飾鋪子前。平安假作她的丫鬟,扶著羅媽媽的手步上了臺階,鋪裡的夥計最是精明,見兩人穿著不俗,忙上前熱情招待。
羅媽媽心不在此,點了幾樣姑娘平素喜好的樣式,便叫包起來。為著不叫人查到蹤跡,羅媽媽只僱了在街上拉生意的馬車,並未用自個家中的。
兩人在鋪子裡耗了將近一刻鐘的時間,出門就未再瞧見先前的那輛,因此又坐上了另一輛,在途中又藉口買硯臺再次換了回馬車。這樣前後倒了三次馬車,繞了不少冤枉路,兩人總算抵達廖媒婆的門店處。
這廖媒婆之所以在青州城內這般吃香,原因還是因著她有個“一求必應,三年抱倆”的美名。這但凡是有了相中的人家,便都請了她去說媒,女方十有*都是應的。
這還不光應下就作數,待女方嫁到婆家後多數都是頭三月便診出有孕,待頭胎瓜熟蒂落,不滿半載就又給懷上。因著這種種先例,不少人家都愛請她說媒,不說信不信,總歸都盼著有個好彩頭。
羅媽媽到時,廖媒婆還在屋內搗鼓,是她那身邊的丫頭進來轉告,她方遲遲現身。羅媽媽早被丫頭招待坐在了椅子上,這時間見了人來,少不得站起身笑道:“冒昧叨煩,還請廖大姐見諒。”
這廖媒婆眼瞅著要比她長上兩歲,因此羅媽媽便自覺稱她一聲大姐。早在兩日前,廖媒婆便覺這事可疑,按常理她是不該答應的,可礙不住人家手闊,一送便是滿滿一匣子,拿人手短,她便就約下了今日同她會面。
“哪裡的話,該是尊您一聲大姐才是。”廖媒婆笑容可掬地請她坐下,又命丫頭看茶,坐定了方開始打量起這“主僕”二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