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灰朦朦的大冷天裡,一老一少開始了大殺殘局,他們一邊搓手,一邊抖擻,一邊喊著‘將軍’,遠處走過來三個人,一五旬男子,氣勢威甚,負著手,身左右一年婦女和一妙齡少女,雙雙挎著男子手臂,顯然是一家三口,看樣子他們這是逛完街要回家了吧?
然而這五旬男不是別人,赫然是江陵市市委常委、紀檢委書記白善民,漸漸走近他就從側面認出了唐生,呀,這小子如何有這般閒情逸志?大新年的怎麼可能蹲在街上練殘棋?
簡直難以置信,關於他的事自己多多少少是知道的,唐天則有一些透露,雖與唐書記相較不到一年,但唐書記的真誠和偉闊胸懷極令白善民欣賞,就他家小子唐生的一一些作為也令白善民瓜目以待,老唐巷的折遷、江校等的規劃、瑾生的崛起、盧湖專案哪沒他的影子?
此子絕非池之物,異日定要一飛衝上九霄,江陵這蛋丸之地放得下他?那就是扯蛋。
“爸,趕緊回家吧,我就知道你一眨見下棋的腿就軟了,這麼冷的天,還是回家吧”
老爸腳下一慢,白燕琳就知道他的棋癮架不住勾逗又冒出來了,說著還朝老媽使眼色,那意思是一定要揪我爸回家呀,白善民愛妻陶珏春為之苦笑,“丫頭,你自信揪的回去他?”
白善民點頭輕笑道:“知我者珏春女士也,丫頭,要不你陪你老媽先回去包餃子?”
“才不去呢,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太陽不落山你肯回家才怪呢,老媽,咱們等我爸。”
陶珏春就點了點頭,笑著朝白善民道:“你大書記再有威嚴也和老婆孩子不能擺不是?”
“好好好,就觀一二局,你們誰也不許吱聲兒,觀棋要有觀棋的素質,多嘴的是驢”
噗,陶珏春和白燕琳雙雙失聲笑了,左右擁著白大書記就步近了棋局來看,白善民也不做聲,他其實是好奇唐生這個小子,這麼年輕的孩子,卻是一付令人看不透的深邃心性。
唐生自知棋局一開,難免要吸引一些路過的觀棋者,是以懶得回頭,只專注棋局。
車進將躲、炮轟象飛、兵來卒往,殺的難分難解,最終唐生還是取得了第一局的完勝。
“小夥子好厲害的招法,我老頭子活了七十歲,浸yin此道數十載,未嘗一敗,老嘍”老者不勝唏噓,磋嘆不已,抖的手伸進大衣兜裡摸出了皺巴巴的十塊人民幣遞給唐生。
唐生不接,卻是又掏出軟華遞給老頭兒,他搓著手道:“我不要您的錢,我只想知道在這新年元旦,萬家團圓,辭舊迎新的好日子裡,您為何不回家盡敘天倫之樂,卻蹲在這寒風料峭鮮有行人的路邊練棋攤兒?老人家有難處吧?有就講出來,我替您去說個話,話說市裡面的大小領導們都操勞過甚,難免有顧及不到的地方,您默默無聲的老這麼蹲著也不行。”
這番話不僅聽怔了老頭兒,也把身後的白善民一家三口聽的怔住了,白大書記心頭猛的一跳,陶珏春和白燕琳眸光閃閃,都盯緊了少年,尤其白燕琳這時細看才,咦,他不是前些時華英雄領去過‘豪門新貴’的那個唐生嗎?怎麼會蹲在大街上下棋啊?莫明其妙了。
到底年輕人的想法比較單純,白善民、陶珏春可不會是白燕琳那種想法,唐生的一席話說的很明白了,他之所以蹲在這裡下棋,只為了問問這老頭兒為何不回家團圓卻在練棋攤兒。
小小年紀就懂得關心貧民飢苦,難得啊,適才我白善民也一心想著棋,卻沒想到這一層。
那老頭兒怔楞之後,抖擻碰上捏著十塊錢的手沒收回來,“小夥子你拿著吧,願賭服輸,我敗的心服口服,你說這大冷的天兒,誰想練攤兒?家裡還有兩口人沒吃飯吶,我不練行嗎?為人夫者、為人父者,當盡夫父之責,你得給大爺個機會,讓我把這十塊錢再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