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
老頭蒼涼的話語含著無盡心酸,但隱隱顯出堅卓的風骨,再苦再難,我也要撐住。
白善民、陶珏春都被這一答一對的兩句話感動了,白燕琳更是不堪,美眸頓時含了熱淚,原本以為只是閒人練的閒棋攤兒逗個樂兒什麼的,哪知這背後卻隱藏著令人心酸的內幕。
“大爺,有困難要找政府,您都這歲數了,也不能靠一個小棋攤兒過日子吧?您老贏人家,人家誰還和您下棋呀?是不是這個理兒?這終究不是個解決問題的辦法,您說是不?”
“唉,政府吶,誰搭理我這個糟老頭子?去過幾次,煩著人家了,上次把我踹出來的,你看這臉摔的,我再不敢去了,就說這練棋攤兒吧,城管逮住了好不了,今兒個我尋思著他們都回家過年了不會來踹我這小棋攤兒,才趕緊出來練練,可一上午也沒個人,你是頭一個。”
唐生猛然把頭甩過來,少年黑漆漆的星眸蘊蓄了足足的淚水,在一瞬間滑過,他咬著牙罵了一句,“王八旦哪都有。”抬手拭淚的同時,目光就觸及了身左立著的三個觀棋者。
白善民、陶珏春、白燕琳也和唐生一樣,眼眸儲淚了,尤其陶珏春、白燕琳孃兒倆沒想到少年會落淚,他小小年紀似諳世情冷暖,也似痛恨某種現象,感情他蹲這下棋是另有目的。
白善民上前兩步也就蹲了下來,伸手輕拍了唐生肩頭,“唐生啊,白伯伯沒想到會是你。”
呃,我爸爸會認識他?白燕琳突然怔呆了,陶珏春也明白丈夫為何要觀棋了,原來如此?這少年又是何人?丈夫好象沒說過呀,可看他的樣子好象和這個唐生很熟悉呢,少年是誰?
老頭兒茫然看了一眼白善民,也不覺得什麼,以為他只是少年的熟人,自顧自又抽菸了。
唐生深吸了一口氣,鎮定了情緒,按說以他的修養不應該輕易動情緒,可是有些事不由人,偏巧這一幕還給白善民撞見?想想也不算意外,前面路口轉過去不就是市委家屬院嗎?
他抬頭看了眼陶珏春和白燕琳,前者沒見過,後者是豪門四yu女之一的白燕琳,前些時在豪門新貴見過的,也就是點頭之交,人家yu女矜持,沒給你結交的機會,不想今日撞見。
那年美婦不用說了,肯定是白善民的愛妻和白燕琳的母親了,唐生先朝她們微笑頜才對白善民道:“白伯伯,世間總有不平事,民間亦存飢苦人,您老當益壯,該出手時就出手,我精神上支援您,這位大爺古稀之齡應該在家被兒女善養才是,緣如淪落街頭,練攤兒討生?總有些工作做不到位,主政的官僚不親眼看看還不當回事呢,我看o5年新春的這頓團圓飯去大爺家吃去,您要沒意見我就給那位官老爺打個電話,他想吃餃子也得含著淚”
“成,唐生,今兒咱們就去大爺家吃餃子,吃完了咱們再殺幾盤棋,”白善民用力點頭。
倒是陶珏春和女兒白燕琳傻眼了,白大書記怎麼了?民間飢苦何止這點?管得過來?你還真陪著這個少年折騰去呀?也不怕市委那些人背後戳你脊樑骨?想著,陶珏春就蹙眉了。
但是自家老頭子是什麼脾性她還是清楚的,他定了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去就去唄。
茫茫夜色,城區東角樓的一處偏巷裡,來了一堆黑油鋥亮的小車族,巷子深處,練棋攤兒的王老頭兒家今兒個熱火朝天了,古舊的老平房,就兩間正房一間下房,幾個女人在忙活的包餃子,大炕上躺著一老婦和一三旬男子,老婦是痴病纏身近二十餘載,褥瘡滿身,猝不忍睹,兒子是車禍後痴呆,智力等同三四歲的小孩,兒媳婦早跟人跑了,這個家就靠七旬老頭兒練棋攤兒支撐著,左鄰右舍偶爾幫一把,給點吃喝什麼的,其苦況一言難以盡述。
唐天則和白善民坐在堂屋的小板凳上,兩個人都蒙著頭抽菸,包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