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他要回教室,杜鐵拍拍他的肩膀:“在這裡午睡吧,你睡床上,我還要準備教案。”
林清巖怎麼好意思,當然說不用,杜鐵把他往床上一按,自己起身坐到桌子前面,開始工作。
比起太陽炙烤的教室,鋪著涼蓆、風扇正對著吹,真的很涼快很舒服。林清巖很快就睡著了。他還做了夢,夢到自己站在水田裡,太陽就在頭頂,熱得不行。忽然有一隻魚從田裡跳起來,一口咬住了他的大腿根,還往褲襠裡鑽,令他又癢又尷尬……
林清巖睜開眼,首先看到窗簾拉上了,屋裡很昏暗。然後他感覺大腿有點涼,低頭一看,杜鐵高大的身影就坐在床邊。他穿的是爺爺的短褲,很寬大老舊,杜鐵的手就從敞敞的褲腿伸進去,正在揉他的屁~股。
四目凝視,杜鐵的臉有點紅,眼神也怪怪的有點嚇人。屋內這麼安靜,林清巖卻像被人丟進昏暗湍急的水流裡,懵然又恐懼。
“清巖,老師是想……”杜鐵的話沒說完,他已經一腳踹在他的心口,跌跌撞撞下床,拉開門就跑了出去。
剩下一年半的初中時光,林清巖過得非常艱難。
杜鐵沒膽子強迫他什麼,但他再叫林清巖去自己宿舍,林清巖從來不去。甚至叫他到辦公室,如果辦公室只有杜鐵一個,林清巖會掉頭就走。從這天起到初中畢業,林清巖沒有跟他再說過一句話,即使上課時點名提問,他都是執拗而沉默的。
杜鐵當然也給了他回報。他的座位被調到最後一排,被一群人高馬大、不好好學習的孩子擋住,很多時候聽不清老師講什麼,看不到黑板內容,成績直線下降;於是更給了杜鐵批評他的藉口,當著全班的面罵他不求上進,只知道學壞,對不起他和前任班主任的培養。
而杜鐵看他的目光,也總是冷冷的、譏諷的,就像陰險的蛇,沒膽子正面攻擊,只敢暗地裡咬你一口。
……
有一天,學校傳達室的大伯叫林清巖接電話。
是前任班主任打來的。她的聲音溫和如昔,只是林清巖比從前沉默了很多。
講到最後的時候,班主任卻哽咽了:“清巖,你怎麼學壞了呢?聽說你總是跟那些混混在一起,心思也不在讀書上了。怎麼會變成這樣了呢?”
林清巖平生第一次,感覺到生生的痛。怎麼會這樣了呢?
十五歲的少年,要怎麼開口?
掛了電話,林清巖有些渾渾噩噩的往教室走。彼時他已經長得很高大,清瘦白皙,平時陰鬱又沉默,同學們看到他都繞道。當他路過教師宿舍,看到杜鐵正把手搭在另一個矮個男孩肩膀上,走進宿舍。林清巖認得他是初一的,瘦瘦的臉,眼睛很大,平時總是憨憨的笑著,家裡條件也很差。
林清巖呆呆的站在陽光斑駁的大樹下,看著宿舍的門在杜鐵身後緊閉。過了一會兒,就看到窗簾被拉上。
林清巖這天中午只吃了一個饅頭,兩大碗青菜湯,突然覺得胃裡一陣噁心,扶著樹,大口大口全嘔了出來。
那天之後,林清巖開始發狠學習。儘管周圍烏煙瘴氣,儘管杜鐵冷嘲熱諷,他硬是以全鎮第一的成績,靠上了縣裡的重點高中。後來連坐他旁邊的學生混混頭子,都拍著他的肩膀,對別人說:“這是我哥們兒,特牛,今後在道鎮,誰也不許欺負他。”
杜鐵當然也沒有機會再欺負他。事實上從他考上高中,很久很久都沒有再見過杜鐵。
最後一次見面,是多年後他繼承秦總的財產,搖身一變成香港富商,回道鎮投資。那個時候,他已經對殺人這項技藝了熟於心、精湛自如。
他特意在道鎮逗留了一個月,杜鐵也就失蹤了整整一個月。那段時間,林清巖白天去參加鎮政府的各種活動,晚上就回到別墅地下室,看著杜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