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帶傘,站在街頭上也忘記動彈。雨點就一顆一顆打到身上,噼裡啪啦的,又大又痛,跟釘子一樣散落。
很快,就變成一隻落湯雞,說不出的狼狽。在旁人看來像個傻子一樣,街上行人匆匆,連腳步都不會駐足,只有她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面前有計程車滑閃過去,經過時放慢速度,她忘記伸手去攔,就很快開走了。
其實不知道要去哪裡,回去麼?跟一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同住一個屋簷下,她被算計得這樣徹底,難怪逃無可逃。季江然每走一步四平八穩,半點兒急攻進切都看不到,他們就那樣一步一步靠到今天,自然而然,是他預定好的路數,不是老天註定,何去何從都是他一手導演。
所以她警覺不到,也就無從反抗。
季江影是個演說家,他的話讓人惶恐,他說盡季江然的不是,更像是為他添分加彩。他也是憎惡她的,就拿這些真相來譏諷她。他只是不能輕易殺掉她,卻沒想她痛痛快快的。
顧淺凝站在雨中,任冷雨灌溉,強迫自已打起精神來。從現在開始,要看清每一個人,不能到最後真的連骨頭渣都不剩。
季江影站在窗前看著,那雨越下越大,密佈的雨絲瓢潑一樣灑下來,她被掩埋其中,就要看不清楚。
現在好了,都斬斷了。
她眼中的恨意,像陰雲一樣密佈。看著他的時候,卻微微拎起嘴角,狠狠的蔑視他,不就是個叛徒,再神通廣大,不過就是叛徒。她心裡一定只是這樣想。
給季江然打電話,只說:“那些事我跟她說了,希望她好自為之,否則我不會手軟……”
季江然沒說話就將電話結束通話了。
這樣也好,女人的心思有一點兒古怪,瞞著她,任由她胡思亂想,等她自己串起來的時候,就會感覺萬劫不復。但如果是從別人那裡如數聽到,不去鑽那個牛角尖了,反倒更容易飛蛾撲火。
就算季江影不說,總有一天他也要說。可是,從他嘴裡得來,就不如假借他人之口,至少她能心平氣和的聽完,如果是他,可能講不到一半,就已經跟他撕破臉,拂袖而去。就算聽他說完全部,也覺得他是得意洋洋的羞辱她。不如這樣,還會讓她感覺小心翼翼,怕她動怒,努力的陪小心。
人就是這樣,心底裡有一個崎嶇的領域,難解又矛盾。
忽然雨就停下了。
顧淺凝抬起頭,頭上多出一頂傘來。接著肩膀上落下一件西裝外套,那人手臂伸過來,將她包裹緊。
衣服上有獨特的香氣,淡淡的,是香水的味道,還有淡薄的菸草氣。可她覺得反胃,就想扯下來扔掉。
卻被季江然攏緊,連同她整個人一併抱在懷裡。車子已經開過來,司機下車將車門開啟,季江然馬上拖著她上去。
顧淺凝感冒了,發燒流鼻涕。
可是懷孕了,季江然不敢隨意讓她吃藥,打電話叫醫生來。
顧淺凝沉靜的躺在那裡。
告訴醫生:“給我打針。”
醫生的意思要是再看一看。
顧淺凝惱起來:“要不就幫我把孩子打掉,打掉這個孽種,總可以了吧?”
下人連帶醫生都慌了神。
季江然瞳光黯然,定定的看著她。
只說:“別胡鬧。”然後告訴醫生:“給她打針。”
顧淺凝已經站起身,失控般的衝他吼起來:“胡鬧?你覺得我是在胡鬧麼?季江然,這個孩子我一分一秒都沒想過要給你生下來,你別做夢了!就算給任何一個男人生孩子,我也不會給你生,我唾棄你。你覺得你計劃得天衣無縫是麼?”她冷笑:“錯了,你還是算計不了人心,哪怕一個瞬間我都沒有愛上你,過去不會,將來也不會。我有愛上的人,但不會是你!這個孽種我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