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玉,那小女孩……呀!”回過頭想找救兵,可不知怎地,眼前卻突然一片模糊,等她閉上眼再張開眼,眼前的景象竟然全都變了。
“怎麼了?作惡夢了?”她跟前,是一臉平靜的鳳玉,他望住她,飛鳳似的眼眨都不眨,只是出於自然地探手拂開她汗溼的額前細發。
“作惡夢?”只是夢?不可能!沒躲開他親暱的小動作,她自己亦捏捏額間,又低頭看看,剛剛站在門前的她居然好端端地坐在椅子上,還斜倚著椅把。“這……怎可能?”
無法置信,莫非剛剛瞧見的,全是夢境?她自椅子上站起,心急地跑到門邊,看向門外,只是遠處除了被日光曬得白亮的泥地與隨風搖曳的綠樹叢外,便空無一物,更別說有什麼男童女童了。
“你剛剛有無瞧見人,在外頭?”恍惚地將視線挪回鳳玉身上,她有個不好的感覺。
“沒有,離我這裡最近的人家也要一小段路程,平時這裡除了我,很少其他人。”
“你真的沒瞧見?”
搖搖頭,反問。“你看見誰了嗎?”
就兩個孩童,一男一女,女的大概七八歲,長得跟她小時有些像,男的則約莫十一、二跟他一樣喜歡穿白衣!心頭嚷著,卻沒說出來,她神色黯淡地踱回椅邊,並安靜坐下。難不成,她下了車,走進屋,坐上椅就睡著了?不但睡著,還作了個逼真的夢。
她究竟是累了,還是怎麼著?昨夜趕路瞧見不該見的,今天作夢還夢見這些,這一切可有什麼意義?“唉呀!怎麼又來!”倏地捂起臉,哀嚎一聲。
“蘭舫。”
“嗯。”放下手,盯著鳳玉,發現他的表情……“我……我沒事,也沒怕。”
他一定又要笑她膽小了,可是她這一次是真的不會怕。難為情地瞥向別處。“請問我的房間在哪裡?”拿起包袱,等待分配。
指著屋內的佈局。“你睡那間,我睡這間。一路下來累了,歇歇也好,等晚飯我再叫你。”
“那後面是……”
“灶房、茅廁……和工作坊。”
“工作坊?”真的和她想得一樣,那麼這屋子的佈局就和她老家一模一樣了。
她訝異。
“對,想看嗎?”
“唔,不用了。”背身,提著包袱往“她的”房間去,是以也沒注意到鳳玉換上的憂愁表情。她……看到了什麼他看不見的嗎?
第八章
男孩,穿白衣,女孩……像她,為何每次遇上,都只有她見著,而鳳玉卻都置身事外?
第一次,在來此地的路途中,第二次在這幢屋子的外頭,之後又遇見三次,一次在灶房,而其餘兩次各在屋前及屋後。
灶房裡女孩因烹飪而燙傷,男孩找來燙傷的藥替她醫治;屋後撿拾柴火的女孩兒被不知何處飛來的蜂群攻擊,而男孩亦奮不顧身將她救離了該處;午夜裡,天空無雨,夏雷卻轟隆隆地作響,原本想將窗關上,卻見外頭男孩飛抱女孩的景象,如果不是男孩,那在樹下彎腰趕雞入籠的女孩,一定逃不過被那雷電劈中斷裂的樹幹打中的命運。
而這幾次,見著的仍是隻有她……
回想著數天來的怪狀,她的腦子裡理出一個連自己都不太敢承認的結論。短短時間他們的外貌卻有著些微改變,明顯同樣兩個人,卻長大了些,而這些恍若記憶片段的景象,若真只是幻象,又為何出現在她眼前,莫非“他們”……想告訴她什麼?又或意味著什麼?
她的心底雖然有了底數,可卻不敢就此相信,因為有個癥結仍困惑著她,讓她無法將現實及想像作一連貫。
厚實的木床上,一條纖細的人影輾轉反側,入夜的溫度微降,卻無法稍減她偏高的體溫,那熱意,逼得她又是汗溽,又是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