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甩黑物拋上高空,一箭咻譁,半空自燃,兩相撞上瞬間,嘣一聲巨響,頓時夜空暴明,如同璀璨煙花。
啟*營中阿莽塔大將軍衝出營帳,大驚望去,那北面天空殘煙未散,突然身後又一聲巨響。
轟——————!
竟是更為劇烈的震動,顯然比之前一響更甚。
看那南面天空金紅亮雲膨升一朵,天空半明,阿莽塔的心在瞬間清醒……
“快——!傳令全……”
轟————————!
準時準點,彷彿三方提前商量好一般,居然加入西面,天空高處三炮沖天,同時轟鳴,方圓之內炸明。
“啊——!”
有餘光驚刺,聽見慘叫聲,阿莽塔猛一揚手遮擋,亮度即弱同時,他憤恨一吼。
“傳令全軍,佈陣,迎敵——!”
“是——!”群將咆哮,憤起四散,宣佈將令。
高空俯瞰,弁遼城三面開戰,城牆之上,弓箭手拿箭射敵,長槍兵拿槍作箭,普通兵種抱石頭往下砸,各式各樣的進攻千奇百怪,皆盡其力,強抽啟軍後筋,與外圍形成裡應外合之勢,如同一開始即協商好一般,默契驚人。
腹背受敵,啟國20萬大軍被困弁遼城三面,上北城門、下南城門、左西城門,同時開戰,偏後有弁遼城城兵強襲,前退不能,頓時血流成河,慘叫聲連遍,戰場,瞬息變成地獄。
上路冉秉毅,下路馬義。中路董欽,均各攻一面,絕不參合任何一方。但凡敵人進入哪一方範圍,便被那一方追殺。
三路攻法一模一樣。長槍兵頂前,敵軍難以接近;弓箭兵其後,不斷射殺啟兵,若有靠近者,皆先行擊殺,再攻遠路,形成第二盾;甩炮兵再後。拼命往啟兵人多地方扔甩,那些甩炮極為厲害,撞擊石牆或堅硬地面就會爆炸,但那種傷害力受範圍影響。只能傷及範圍內所有……最後一波騎兵,戰場最佳寵兒,卻被安置大軍外圍,他們引弓射箭,射出的。卻盡是黑箭。
那些黑箭被控制了距離,絕不會射及弁遼城,只會射入啟軍之中……而他們射的,多為甩兵甩出的甩炮。
甩炮在空中被引爆,威力翻番。常引起連鎖反應,一燒一大遍。那些全身浴火的啟兵悽慘的嚎叫,有的直接張牙舞爪的想要引火去撞蕭兵,可惜相隔尚遠便被弓箭手射殺,根本無法靠近,難得有騎兵衝出重圍直竄蕭陣,避過了弓箭手卻為長槍兵扎穿,死的慘烈。
若為花,罌慄是也。
弁遼城當之無愧,屬花心;啟國20萬大軍,屬花蕊;蕭國圍軍亦那如夢似幻的翩翩花瓣。
夾在正中,心如石,有城作盾;瓣如蝶,靈敏機動,一拳擊出,如打軟棉,勁力全洩——啟國大軍,危在旦夕。
阿莽塔一人長刀劃方圓,半徑之內無人靠近,他大刀揮舞,力撥山河,將一些拋近的甩炮直接回掃,有的正軌返回,掃去蕭軍之內,轟的一聲,炸死好些蕭兵,阿莽塔雄風震天,瘋狂吼叫,全身上下若不是別人的血,就是他自己的血,罌慄花之內,啟軍大營完全是被蕭軍趁夜突襲的,一仗至今,刀劍都沒碰過蕭兵,盡被人圈養屠殺。
阿莽塔已然氣瘋,如獸虎吼,已拋生死度外,誓要拖上蕭兵陪葬……
那身邊陸續有人浴火尖叫,瘋狂掙扎抽搐,或是中箭倒下,死不瞑目,阿莽塔視線所及,只有死亡……無休無止的死亡。
尖叫聲,火焰,炙溫,血流成河,殘槍斷劍,枯刀死人……
大地,燙腳。
有紅,染了視線,血,從額頭流下,淌過了眼睛,沫紅一切……阿莽塔累至極限,大刀撞地,扶刀叉腰,他身邊繼續有人慘死,倒下,溶進火光裡,獨他,猛一張嘴,哇哈哈哈哈哈的狂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