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響起號角聲,世界都是火……除了火,還是火,人,快被蒸熟,聽見號角聲瞬間,阿莽塔一愣,僵僵張望,卻目及之內,只有火,只有……以人做柴的熊熊大火。
號角聲驚天,響徹大地,如有回聲那般,盪漾。
——那是雪原國盟軍軍角長鳴聲,那是……進、攻、令——!!!
振奮於瞬間,驚醒於下半秒,阿莽塔身子晃了晃,身後的火燒到腳後跟,他……除了衝向蕭軍,去撞他們利箭,死的壯烈,便定會被火吞噬,與兵同葬!!!
“不——!”渾身映紅,或是血,或是火光搖曳,阿莽塔滿臉燻黑,與血溶抹,一臉猙獰,他淒厲的嘶吼,瘋狂瞪目,沖天尖嘯:“不——要——啊——!!!”
有雙球甩來,黑箭其後……阿莽塔瞪如牛眸的瞳面如鏡,映那雙球由小變大……下一秒……
轟————!!!
人,被炸碎,四分五裂,不得全屍。
*
夜月如鉤,偶雲飄擋,時而大地一遍墨黑。
那身影如風中一葉,貼地一捲便竄上樹冠密葉之中……靜如樹身,待高牆內巡兵走遠,她忽的順風一蕩,滑落城牆,腳不久沾,落地亦起,身影連縱數下而已,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啟國王都深宮某處,金炫澈正瀟灑萬分的靠在舒適大椅裡翹著二郎腿,單手支額,看古書。
腦海裡,畫面一幕一幕,閃過。
軒轅帝宮,軒轅公主傲然出現,追他索劍……事後方知,那公主禁居十三年,曾柔弱無骨,膽小怯懦。唯自年初月時出閣,脫胎換骨,精氣大變,有傳言,猜她只是示弱忍辱,蟄伏待出,故出閣後,煥然一新。
又一幕瞬轉,那夜林之間,蛇鞭靈舞,平陽公主眸中殺氣正宗,絕頂一流,萬不可能是深閨十三載的受禁女子該有。
那份鎮定、那份熟練、那份專業、那份執著……
鎮定是沉澱後產物,若不是久經刀刃舔鋒,不可能在那種逆境下從容不迫。
熟練是千萬次結果,若不是無數次使用,亦不可能二合為一,溶成一體。
專業是一生追求的信仰,若不是職業亦為殺人,萬不可能應對他刀刀奪命還能亦守亦攻。
執著,更是堅毅唯一體現。人可無毅骨,卻不能無傲神。只要有那根傲筋毅神,縱軟蛇亦能直立,吐信殺人。
目光,依舊,只是目中字,皆成一體,變成背景。金炫澈手指輕敲書面,雙眸微沉……
之前一直沒空細想,追究那平陽公主如何輕鬆應對鬼馬騎兵追擊的……如今又聽聞她身現,金炫澈回頭再想,竟百思不得其解。
那神兵,他研究再三,無法啟用,當一拙劍利用,贈送予她,只為當時權益。
可東西一到她手,只月餘而已,再不是人們口傳之中軟弱平陽,林中激鬥已盡現其殺手本質。
她……會是那個她?
怎麼可能呢?
可若不是,又如何解釋種種離奇?
一個關了十三年不得離閣的嬌弱公主,一出閣,變若兩人,如何解釋?出閣日,不偏不斜,正好是他與落白穿越同日,這麼巧?使鞭如蛇,得心應手,遊刃有餘,每招每點,精準無誤,又要如何解釋?
在現代時,他未遇過可匹敵對手……
在這古元,他亦不信有誰能抗衡……
唯獨那夜,他竟活擒不了她——那個軒轅國平陽公主。
這,又要如何解釋?
可更無法解釋的卻是,他要如何令自己相信,那個平陽,實是現代女殺手???
淺合雙眼,金炫澈手指換敲,只聽得嗒、嗒有聲。
他穿越了,落白與之一同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