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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乾的那席“臨別贈言”餘音未盡,現在已經是接風喜迎。
握個手吧張逸夫,別再找麻煩了。
拒絕他吧張逸夫,妥協也許代表著永遠。
也許某一天就連黃正輝都不在了,巴幹卻仍然有方式站在這裡。
不知為何,夏雪的聲音在張逸夫腦子裡響起——
“那就做吧,也沒什麼嗎。”
患得患失只會讓自己煩惱,那就做吧,全天下都知道我們不對付,還裝什麼大尾巴狼。
不妨昭告天下,有你沒我,讓其他人去煩惱吧!
張逸夫沒讓尹揚拿走行禮,而是跟他說道:“尹揚,我跟他單獨聊兩句。”
尹揚愣了下子,看了下巴乾的臉色,這便抽身:“那我先回車上等。”
張逸夫這才說道:“我離京前說的話,你還記得吧?”
巴幹腦子一緊,一時間也搞不清張逸夫要玩什麼名堂,黃大佬都保我了,你還真想做點兒什麼不成。
他見尹揚走遠,才放下面子說道:“咱們都是給領導辦事的,談不上什麼深仇大恨,真的逸夫,我早就過去了,能讓你過去,我給你道個歉都不是問題。”
張逸夫也沒理會,自行說道:“適者生存,每個人都在該在的地方,我父親在那裡,而你巴幹在這裡。但作為一個人,是不是要有一個底線?無論是貪婪自私還是欺軟怕硬,是不是要有一個底線?我上小學的時候也欺負過同學,把他按在地上,騎在他脖子上揍他,知道我最後什麼感覺麼?慚愧,自責,覺得自己做過頭了,根本就沒什麼惡作劇的快感,只有悔恨。巴幹,你就從來沒有那麼一刻,有過這種感覺麼?”
巴幹陳著臉喘著氣,這確實是張逸夫離開華北局時最後的話。
此時已經不同了,立場已經完完全全不同了,他需要處理好這個矛盾,不要讓大佬為難。
“是的,有底線。”巴幹沉聲道,“一些事我做過頭了,已經及時認識到,並且補救,我已經跟黃部長承認了這方面的錯誤。”
“所以,越過底線,只要認錯就可以了?”
“你還要怎樣?”巴幹臉皮抖動,我已經給足你面子了,要不是怕大佬怪罪不團結,誰跟你費這麼多話?
“我就有一點不明白,為什麼當年你說我父親有錯,他就修了十幾年的電錶,而你自己承認你有錯,反倒只是道個歉就完了。”
巴幹臉上露出了更多的怒意,還不夠麼?你要搞死我麼?你有這個能耐麼?
“張逸夫,領導希望大家團結,你這樣就不好了。”
“這不可能,我可以和所有人團結,唯獨沒有你。”張逸夫搖了搖頭,“就算是浮於表面的也不行,這就是我的態度——有你沒我。”
“……”
“又到了適者生存的時候了。”張逸夫看著巴幹憋著怒意的臉笑道,“看看這次,是永遠堅定立場的我更適合生存,還是不斷改變立場的你。”
張逸夫哼著小曲,就這麼拉著行李走了,我就這樣,你們煩去吧。
巴幹也沒再留他,確實沒必要說任何話了。
尹揚見張逸夫走遠,巴幹始終站在原地,趕緊又下車跑了過來。
“巴局,咱們先上車再說。”
巴幹一肚子火兒,可算找到了一個發洩口了。
“媽的,給他個面子還來勁了。”巴幹望著張逸夫的背影恨恨罵道,“我在體制內呆了多少年!他才幾天!”
尹揚在旁邊站著,表情尷尬,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還什麼有你沒我!就是我們倆得走一個唄!”巴幹咬牙憤怒道,“要走也他。媽是你走!給賈天芸當個小白臉還真當自己是個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