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進行風險低得多的操作——從瑞士戶頭把錢打過來。 手裡有那麼一大筆錢,我再也提不起勁頭去創造更多財富。我已不再陶醉於採用的伎倆,它不僅喪失了挑戰性,也喪失了最初每次得手之後的緊張激動心情。整個過程變得味同嚼蠟,而且我變得越來越不堪一擊,每走一步都像新手似的提心吊膽。 電子書 分享網站
第十二章 絕對孤獨(4)
只要遇到一丁點兒麻煩,我就會說“行,沒問題,”然後掛線。電話復歸沉寂,有時一連幾天我都不動它,直到需要從瑞士調出一萬英鎊什麼的,匯到一家電匯轉賬代理,甚至徑直匯到我那一度清白無瑕的貝爾法斯特賬戶。之前我還對電話把戲中碰到的障礙饒有興致,視之為磨練我技法的好機會。如今,稍遇挫折我就使勁咽一口口水,放棄努力——“行,沒問題”——然後揀一條順當些的路走。
按理,我本應對自己充滿信心,可事實上我卻對欺詐打心眼兒裡感到厭惡。更要命的是,我發現自己近來之所以心驚肉跳,是因為意識到一旦再落入當局手中,我就算玩完了。我滿心不情願地窺視未來,看到的東西又是如此令人毛骨悚然,於是我乾脆閉上眼睛裝作沒看見。
因為不願意承受返程之痛,我乾脆不再出門旅行。錢依舊如流水從我指縫流過,但那是習慣使然,並無多少快樂可言。不輪班做DJ時,我幾乎都孤身一人悶在自己房間裡。我會一連幾個鐘頭看DVD,實在膩了,再在那張古董書桌前坐下來上網衝浪。
我花了大量時間檢視世界各地的房產,籌劃著永無實現機會的逃亡計劃。無數個鐘頭花在了權衡比較房產上:伊比薩島上的無名公寓,或者加利福尼亞州聖莫尼卡山上託班加鎮的小木屋。但假如不肯冒被逮住的危險,購置房產就只能是鏡中花、水中月。偶爾我也瀏覽一下招聘網站,但從來找不到一份合適的工作。
種種跡象使我漸漸看清,以詐騙為生給我自己設下了什麼樣的圈套。我本以為它可以給我帶來其他任何途徑都無法給我的生活和未來,結果它卻剝奪了我的未來。我親手剝奪了自己的未來。
短期前景也不怎麼樂觀。坐吃山空,瑞士戶頭眼看所剩無幾,接著會怎樣?與此同時,和母親的交談變得越來越艱難,而與父親,已經到了雙方都難以忍受的地步。他只知道說“你要好自為之啊”,這意思我明白,就是說我給他臉上抹了黑,於是我越發尖酸刻薄,根本不聽他的。至於迪恩,我發現他嗓音變得深沉有力。他已經長大成人,可在我眼裡他仍然是個孩子,那個在我們第一次智利之行中,在塵土飛揚的道路上,屁顛屁顛走在我身邊的小不點兒。
有幾個晚上我壯起膽子去貝爾法斯特城裡,結果不是發現又失去一位朋友,就是又有一家酒吧或是夜總會給我冷板凳坐。我的交際圈只剩下“信仰”酒吧的邁克爾和埃德娜,再加上布倫丹和另外兩三個人。
十一月初,沉淪之中,我採取了兩大行動。第一就是邀請布倫丹搬到公寓裡來。我正竭力想弄清楚,大難臨頭的感覺究竟是這座城市造成的,還是陷入孤獨生活導致的;這種時候有個伴兒,也許能使局面稍有改觀。
第二個行動就是再旅行一次。這個決定做得毫無熱情,純粹出於一線模糊希望,想試試看能否找回一點往日的靈感。我幾乎都沒錢付旅費了,幸虧事先從一兩位史密斯先生者流搞到了一兩張信用卡,其中一位入住的還是咱們的老相識巴莫拉爾酒店。如此這般,一天晚上我便預訂了一張去阿姆斯特丹的機票,然後上床睡覺。第二天一早我致電機場,結果訂的機票出了問題。瞧瞧,連把自己弄上飛機都成問題了。
另外那張卡。我把第二張卡找出來,決定轉飛愛丁堡。訂好航班後我又訂了玻璃房酒店的八十一號房。那兒的人當然都認識我,但為求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