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的是乾淨整齊到令人髮指的字跡,那真跟列印出來的一樣,甚至更具美感一些。也許儲存若干個紀年之後,就這是一份藝術品。
但這會兒哪有時間多想這個,先看信的內容再說,上眼一瞧,信是這麼寫的:“阿容:一別月餘,向來可好!近來天轉涼了,揚子洲風大,一定要注意防寒保暖,溼氣重的天別往外頭行。”
關切的話說過了後,又夾雜了幾句雜事:“京裡事初定,已回連雲山中,只是還多有風波起伏,怕近來要多往京城去。像你所說的那樣,我也羨人撒手懸崖,皆因為我也是那註定了要跳下崖去的人。即然註定了,那倒也淡定安然,崖底的風景也未必不好。這世上的事多是這樣,崖上有崖上的風光,崖底有崖底的風景,總是有得有失的。”
雜事說完,繼續關切:“阿容,升成藥令以後就可以出連雲山,可以自行開設藥館。揚子洲那兒挺不錯,有沒有想過將來回揚子洲開藥館呢,我看春華館不錯,盤下來送你可好?若將來真有一天,我和你一塊在揚子洲經營藥館,我診病你煉藥,豈不也是神仙一般的生活。”
寫這封信的時候,謝長青正被事兒纏得極煩了,這才提筆寫了信,感慨著這些事兒。也所以才起了那遠避揚子洲的念頭,謝長青一直是個不願意麻煩,甚至懶得去管這些事的人,但是謝家這一輩就他一個嫡子,他不去惹麻煩,麻煩也會來招他。
當謝長青處理罷事,一個人看著昏昏的燈火時,見一株花開在視窗,於是不由自主池就提筆寫了這封信,即有關切也有傾訴。他總覺得阿容是這個可嘆傾訴的人,所以這封信寫得十分誠懇而真切,甚至真切得讓阿容讀到最後感同身受,不由得帶了幾分憐意。
“阿容,京裡起風了,昨夜還下了雨,倒正是就應了眼下京城裡的狀況,風風雨雨落飄搖,不知道揚子洲是不是無風無雨天正好!”這一句就是整封信結束了,阿容莫明地能想象得出,謝長青寫這句時,其實是有些迷惘的、惆悵的。
其實,謝長青如果生在現代,就應該是個文青兼憤青吧!阿容是這麼認為的,現在她覺得謝長青有這樣的特質!
看完信抬起頭來還沒感慨完,就看到了鍾藥師希冀的神色,阿容不由得想抹淚,這位怎麼還在這等著…
117.阿容的優勢與劣勢
好說歹說把鍾藥師哄走了,阿容想了想,決定提筆給謝長青回封信。這回阿容決定不能再文青了,上回她就文青了一回,結果收到的回信也無比文青,文青得她嘴裡一陣陣泛酸勁兒。
“謝長青:我這裡一切都好,天天大太陽很暖和,前幾天做了桂花糖,隨書信附上一罐給你。京城裡的事別跟我說,說了我也不懂,以前我說過的那些話你都忘了吧,就當我沒說過。時事朝野什麼的,不懂是福。”想了想阿容決定這件事就打住,不能再往京城的事上寫隔了會兒後,阿容又提筆開始寫:“至於升成藥令後來揚子洲開藥館的提議,倒真是不錯,不過你跟來就不美了,你一大公子跟著我四處跑,我怕照顧不了你,要知道我連自己都照顧不來!說到盤春華館送給我,這主意也很好,春華館後山上的藥很豐富,不過君子不奪人好,女子也一樣。我將來自己開藥館,一定要比春華館還好。”
“嗯,對了,我想吃京城文王廟的糖霜餅,能不能給我送一盒來。”阿容提這句純粹是為了調節調節氣氛,以後寫信千萬別這麼暖昧文青了,萬一鍾藥師下回還逮著她,她就真是沒法遮過去了。
寫完信給了管事,阿容就把糖霜餅的事兒扔到腦門後面去了,藥女試訓的第二天開始上山來藥,當然沒人跟她當年一樣這麼無聊,盡著趕的想採雜草,結果讓自己無比杯具。
第二天就刷了兩名藥女下去,倒不是阿容想刷,而是人自己淚奔了,一個二十二樣草藥,負了十九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