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安親王的診室,謝長青伸手拉住了阿容,這時正走過一架開得燦爛奪目的花蔭下,謝長青說了一句話便如同從天外飄來的“樣:“聲聲,我們是不是該開始準備婚禮了,從媒從聘從禮,這些規矩走下來怎麼也得到明年春天了,也是該準備了對不對,”
“長青,不要輕易做決定。”對於阿容來說,婚姻也許非是安心安身的良藥。忽然之間她想起一句括來,有人說過男人不到蓋棺定論那天.誰也不是誰是誰的。
想著這個她又覺得自己挺過可樂的.做到謝長青這樣已經不易了,她還在想些什麼呢。他在鍾碧微的事情上處理得光明磊落,就沒有一絲讓她不趁意的地方。
“聲聲,成親以後,我們不問事世可好?”謝長青這句括倒是說得真,他無時不刻不這樣想。
當如光似月的少年被塵世的汙髒所傷害後,他的心底就是一直有這麼一個避世的念頭,只是很多時候這樣的念頭是不被允許的。他是連雲山未來的當家,是大公主的嫡子,是京城裡最光風霽月的兒郎。也許當這世間汙髒至極時,也正需要這樣光風霽月的人留存著,讓世人知道這世上至少還存著一片淨土。
雖然淨土或許早已經不淨了,但是即使只是外表的,也照樣執著留他於此。
這一刻,阿容看懂了謝長青,那心裡競滿是塵埃,眼裡也多見風霜,再不是那個如神似仙的謝神仙。他和自己一樣,有著刻骨的疼,人不止惺惺相惜,也會因“同為淪落人”而產生同呼吸共命運之感。 “長青,不是你想避世就能避得開的,不過說到婚禮呢,你有跟我正式求過親嗎?”阿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尖兒,怎麼也想不起來有這麼求親?還有這麼個程式,謝長青有些摸不著頭腦了,遂說道:“我們打小就訂親了,還需要求親嗎?”
“當然需要,訂親是大公主和我孃親之間的事,那時候我知道嗎,我還在孃親肚子裡,你也還是個小娃娃。所以你還是要求親,就不用跟我家求了,跟我求。”阿容想,人不能因為吃了虧,就再也不肯吃別的了,那樣會餓死人的。
看著阿容良久,謝長青沉默著沒有說話,沉默中不知道哪裡響起了一陣清亮幽遠的笛聲,聲兒幽幽地傳過來,在太陽即將落山的時候,穿過漸起的暮色圍繞在兩人身周,也似是圈起了一層淡淡的金輝。 “好吧,劃下道來,怎麼個求法。”謝長青抱著任折騰的心思,心說這輩子也就這麼個姑娘,那就且讓她折騰一回。
這下輪到阿容沉默了,沉默中又忽然笑出聲來:“你當是比武呢,還劃下道來,咱們又不是江湖兒女。”
“那。。……”
正在謝長青想說什麼的時候,遠處徐少南忽然跑了過來,一見二人都在連忙先行了禮說:“爺,盛藥令,剛才見安樓忽然塌了,陷了個大洞上去,裡頭有百十來人在用飯。這會藥師、藥令們都趕過去了,黃藥師大人讓我過來請二位一道過去。”
見安樓,清輝樓隔街的那家兒,魚做得好,阿容嘗過兩回所記得住了。一聽這個,當然再顧不上風花雪月了,趕緊各自準備了藥箱趕到見安樓去。
現場果然是一片混亂,好在有官府在見安樓邊上設了防,家屬一應被擋在了外面。阿容和謝長青趕到時,正有藥令順著繩梯飛身而下。
“阿容,你別下去。”謝長青見阿容想下去連忙拽住了,這姑娘一不會功夫,二不熟悉下面的情況,這萬一再塌了可不好辦。
“可是……好吧!”阿容之所以答應,是因為這時候已經陸續地送了幾名病患上來,所以也就顧不上和謝長青爭執下不下去的問題,還是先看病患才是正經的。
在阿容診著病患的時候,陸續又有傷者從塌陷的地方被吊上來,阿容和謝長青背對著背在那兒診病患,不時的兩人還要相互交流一句傷者的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