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他這才悻悻作罷,狠狠抹了一把嘴唇,然後對我說:“再敢挑釁我試試!”
我舌頭被他吸得發麻,腦袋也發脹,我低下頭服軟,不敢再說話了。
見我一直安靜,他頓時又不適應了,拿胳膊捅了捅我,說:“好像大家都睡著了。”
我並不說話。
過了不到一分鐘,他又捅了捅我:“你是不是第一次坐火車啊?”
我還是不說話。
“問你呢?啞巴啊?如花?小花?你看那邊個人,你說他那個人像不像小偷?”
“快說話!媽的!你想憋死我嗎?”
“喂,你再不說話我就在這裡下車了!”
“喂!!”
他忍無可忍地看著我,可是我就是始終保持沉默。半個小時後,他終於妥協:“我算敗給你了!行了,以後我不懲罰你了,無論你怎麼犟嘴,這樣行了吧?”
“君子一言!”我頓時喜笑顏開。
“死狗難追!”他憤憤地看著我,很不甘願地蹦出這四個字。
“是駟馬難追!你有沒有文化!”我大聲說道。
“哥是大學生,你少在我面前賣弄!”
“大學生怎麼了,現在也和我差不多了!”
我不經意的一句話讓他突然變得沉默,似乎想到了許多,他安靜了許久後,悠悠地問我一句:“你相不相信大學是我自己考上的?”
我搖了搖頭,他渾身上下哪有半點兒學霸的氣氛,分明就是個流氓地痞混混!
“我自己考上的,我其實很想讀大學。”他的語氣突然變得低沉起來,不知道觸痛了心裡的哪一塊地方。
“為什麼?你看起來不像是愛讀書的人。”我說。
他笑了笑,他說:“因為那是媽媽臨終前唯一的願望,說希望我將來能上大學做一個有用的人,不要走我爸爸的老路。”
“既然這樣,那你又……”話說到一半,我沒有再繼續往下說下去,我怕戳痛他的心。他的心疼了,我也會跟著疼。
“十歲以前,我一直是個好孩子。十歲以後,就不再是了。”他不經意地說著,語氣淡漠得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十歲那年發生了什麼?”我忍不住好奇地問。
“十歲的時候你在做什麼?”他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問我。
我不禁回憶起十年那年的我來。
那一年,母親病倒了,父親在鎮上的小學教書,妹妹整天練習舞蹈,母親種下的稻田和菜園都沒有人經管,為了讓母親放心,我輟學兩個月,獨自一個人包攬了所有的農活,種菜,施肥,收割水稻。
那時候還沒有機器收割,我跟著來幫家裡忙的大人們一起,用鐮刀割著一把把金黃的水稻,看著那金黃色的稻穗變成一粒粒的稻穀,手上和腿上都是傷痕累累。那是我第一次體會到母親的艱辛,也是第一次感受到養家的艱難。
我把這些經過簡單地敘述了一下,他聽得雲裡霧裡,他問我:“水稻是什麼?”
我簡直無語,我說:“就是大米。”
“大米不是本來就是那樣的嗎?”他更不解了。
真是生活太幸福,不知道五穀雜糧為何物啊。我於是只能耐心地給他解釋了一遍水稻如何變成大米,他聽完後,悶悶地“哦”了一聲,然後說:“從沒有人告訴過我這些。”
“你過得太幸福了。”我說。
他冷笑了一下,他說:“這樣就叫幸福嗎?我寧願用所有的錢,換一頓爸爸媽媽和我的團圓飯。”
我的鼻子瞬間酸了一下。
054 生一堆的孩子
“以後我會親手為你做一頓團圓飯。”我很富有同情心地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