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怎麼啦?為什麼要滾回去,告訴你,我是美國公民,你聽清楚,我是美國公民。你必須向我道歉,如果你不向我道歉,我就要到法庭告你,我馬上打電話報警,周圍這些人可以為我作證,如果沒人給我作證也不要緊,這裡商場都有錄影,這也可以作為法庭證據,你必須為你的行為道歉。”
噠噠噠噠蓉一梭子子彈打完,停下來,冷峻地看著對方,她盡力壓抑著自己的憤怒,但是她的心卻因激動而狂跳。她氣憤,太氣憤了。
周圍的人也都看著,鴉雀無聲。
蓉看到那個白人中年婦女的臉色開始一陣紅一陣白,她的眼睛在蓉和她的兩個女兒身上掃了幾個來回,此刻,這一對長得象老墨一樣的女孩正堅定地站在她們的母親身邊,那神情和身體語言不用問也看得出來;人家三個是一家人,雖然這個中國婦女和這兩個孩子長得不太一樣,但是長得不一樣不證明人家不是母女,既然人家是母女,人家的女兒規規矩矩在那裡排隊,那麼,她那“中國人不排隊”的邏輯就站不住,接下來她那關於“中國人滾回去”的說法是當然的種族歧視,為種族歧視上法庭,人家有人證物證,她當然會敗訴。
白人婦女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怪錯了人,同時還給人家抓住了把柄。她啞口無言,不知道該如何下臺階,道歉?或者上法庭?都不是好玩的,禍從口出,騎虎難下。
周圍的人都象泥塑似地被定了格,一動不動地目不轉睛地看著這發生衝突的兩個女人,一個白,一個黃,一個大,一個小,外表力量極度懸殊的兩個異族婦女對峙著,那情景要多戲劇有多戲劇。
四周仍然是沉靜,沒人說話。蓉看看四周,她說話了,她要打破沉靜先發制人。
蓉用語重心長的口氣說:“錯了就要承認錯了,敢說就要對自己說的負責,你這當媽媽的怎麼給孩子做榜樣的?”蓉這樣教育那個白人婦女,話一出口就有想笑的意思,“你知道為什麼?”蓉說,“我怎麼覺得自己當時那架勢很象當年在國內時,我們單位的工會大姐給人做思想工作的樣子。”
那個中年婦女雖然理屈詞窮,但她似乎還不願意認錯,她僵持著,猶豫著。
周圍的人都盯著她們看,看這場鬧劇如何收場。
白人婦女的女兒看不下去了,她過來拉了拉她媽媽的手:“媽媽,是你錯了,你不該說那樣的話。”那女兒說。
那女人嘆了口氣,一臉今天栽在你手裡的表情;“我道歉!我錯了!”那女人低聲說。
“道歉接受。以後說話的時候要用用大腦。你要象你的女兒好好學習,她可是比你懂道理。。”蓉說,轉過身以勝利者的姿態給了自己兩個女兒一個擁抱。
白人中年婦女在眾目睽睽之下推著購物車離開隊伍,到自動結賬處去了。
所有人都恢復正常。
蓉把貨物放在自動傳送帶上,抬頭看去,結賬的營業員給了她一個讚許的微笑:“嗨!你好,你真棒!”他說。
蓉點頭道謝,朝旁邊看,她身後的兩個顧客,一箇中年男子和一個青年,他們也對她微笑,青年人朝她豎起兩個大拇指,示意:好樣的!
事後,蓉說在美國生活這麼多年,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卻難以釋懷。蓉和白人婦女的衝突表面上看是發生在兩個婦女之間的生活衝突;其實正折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