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懷裡,錦被之下還有高高隆起的肚子,玄燁站在榻邊看了好一陣,胤祥不知夢見了什麼,突然從夢中哭醒,吵醒了小姐姐,也吵醒了額娘。
兩個小娃娃一同哭鬧,嵐琪有些不知所措,玄燁親手將胤祥抱起來,一歲的孩子軟乎乎地伏在父親肩頭,是夢裡被嚇著了,被父親溫柔地輕輕拍哄後,很快就睡過去,而小公主也不再哭泣,他們倆一個抱著兒子一個抱著女兒,目光相接皆是暖暖的神情,嵐琪柔軟地笑著:“皇上如今,總算會抱孩子了。”
乳母宮女來接手照管孩子,玄燁扶著嵐琪緩步走回他們的屋子,一道用了些宵夜,一道洗漱更衣,靜靜地做著很尋常的事,只等躺下來,環春將寢殿內的蠟燭一支一支吹滅,嵐琪突然感覺到玄燁抓了她的手,隨著屋子裡越來越暗,掌心的力道也越來越大。
“皇上,疼。”嵐琪的手纖細柔軟,怎經得住玄燁那樣捏,他白天幾乎將珠串捏碎的力氣用在嵐琪的手上,真真是要捏碎她的骨頭,聽見嵐琪喊疼,他慌忙將手捧起輕輕撫摸,輕輕吻了手背,愧疚地說,“朕不好。”
嵐琪笑著說沒事,此刻屋內僅零星幾點燭光,隔著帷帳更是昏暗,她不大看得清玄燁的臉,伸出手想摸摸他的面頰讓他早些休息,可觸手玄燁臉上的肌膚,一片溼濡濡叫她驚得抽回了手,兩人都沉浸了半天,才聽見皇帝吸了吸鼻子乾咳了一聲,在她手掌上輕輕拍了一下:“誰叫你亂摸的?”
玄燁開口,嵐琪膽子反而大了,伸出雙手輕柔地拂過他面上每一寸肌膚,當溼濡濡的感覺在手心漸漸消失,但聽玄燁笑著:“朕的臉要皴了。”
才說這句話,嵐琪香軟的面頰突然湊上來,好像要輕輕把她臉上潤膚的凝脂蹭在玄燁臉上,皇帝被她笨拙的舉動逗笑了,彼此間壓抑沉悶的氣氛終於被打破,嫌棄地推開她的臉,把人摟在懷裡,嗔怪著:“你就不嫌肚子硌得慌?”
懷裡的人卻不說話,似乎玄燁覺得好笑的事,在嵐琪看來一點也不值得高興,她是真的心疼身邊的人,心疼他所有的事。
皇帝漸漸冷靜,不論是悲傷還是歡喜,冷靜下來,便有許許多多想說的話,好半天問的第一句是:“嵐琪,皇祖母是不是,要丟下朕了?”
懷裡的人顫了顫,良久後的回應是:“臣妾會一直陪著皇上。”
“真的?”
“哪怕只多一天,也不丟下您。”
玄燁無奈地笑著:“朕堂堂天子,卻要一個女人說這樣的話,難道不該是,你讓朕別丟下你?”
嵐琪的聲音已然哽咽:“堂堂天子,就該能滿足一個女人所有的願望,烏雅嵐琪又不要江山天下,又不要名垂青史,她就想一輩子陪著自己的男人,永遠也不丟下他。”
玄燁笑:“可是朕有那麼多女人,每一個都成全,幾時才能輪到你?”
嵐琪在他懷裡蹭了蹭說:“那是您和她們的事,臣妾只知道咱們倆的事,皇上別扯那些臣妾不愛聽的。”
皇帝的笑聲從寢殿傳出去,那種不知從何而來的暢快,叫外頭跟著的人都心頭一鬆,皇帝雖然不表露,可日夜跟隨的人都瞭解聖上的脾氣,不管是皇上擔憂太皇太后的身體,還是操心朝廷大事,這幾天皇帝沒給過誰好臉,現在能笑了,都默默唸著阿彌陀佛。
隔天皇帝從永和宮去早朝,清晨起來神清氣爽,德妃娘娘挺著七八個月的身孕照樣能伺候皇帝穿戴,邊上的人幾乎插不上什麼手,帝妃間默契的眼神和言語交流,直看得人心裡暖融融。皇帝昨晚帶著一團陰鬱之氣來,今晨離去,已然雲開霧散。
而今天另有一件高興的事,皇帝在大阿哥成婚後,一直沒有忘記要為太子選側福晉的事,因太子妃是舉足輕重的地位,不論是現在立的側福晉將來扶持為太子妃,還是他日另選優秀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