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厚的臉龐,咧嘴喘息的時候彷彿在傻笑,心裡有些難受。而白熊卻不近人情地用剛咬過野兔子還殘留著血跡的舌頭舔了齊武夫的臉龐。回到小院,齊武夫將把野兔丟進屋裡,也不管齊二牛如何吃它,躺回草堆上,愣愣出神。
又是一個安逸的清晨,只是一輛掛著沈K的212吉普碾過大興安嶺,碾過原始森林的路徑,跌跌撞撞地停在小院門口,面對白熊的叫聲置若罔聞。
齊武夫背上塞有幾件單薄替換衣物的行囊,其中還有未看完的《冰與火之歌》與那本嚼如爛泥的《資本論》,與齊二牛並肩站著,看著這輛有些歲月的吉普。
車上走下一名肩上扛著三星軍裝的中年男子,神情肅穆,看著齊二牛的眼神尤為敬畏,直至目光落在一身單薄的齊武夫時,那股襲面而來的生猛氣焰讓他有些出神,特別是左臂如同蠕動蚯蚓的白嫩疤痕讓他心尖一癢。多年在軍區裡的耳濡目染讓他很快鎮定下來,率先對齊二牛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再對齊武夫點了點頭,道:“齊老爺子,十一連沒有直接派人來接的意思,你也明白,那裡有個鎮山的老傢伙,就是你的人情他也不肯給,王老師與他的關係也水火不相容,所以只能由我先將武夫接到東北軍區,再由特派車送到十一連。”
齊二牛隻是點了點頭,腳跟碰了碰齊武夫的短靴,輕聲嘀咕道:“上車吧。”說完轉身往屋子裡走,進了屋,卻也沒有帶上門,靠在椅子上,在一個外面看不見屋裡的角落看著屋外。
“鄧青。”中年男子報了個姓名,便開啟後座的車門,等待齊武夫上車。
齊武夫沒有應答,別了個頭看了看這個小院,這個屋子,以及盯著他看的白熊,鑽入車廂裡,關門,吉普車啟動油門,四輪碾壓,揚長而去。
白熊叫著追著,所幸林子裡吉普開不快,使得白熊一路追逐,相隔數米透過車窗看著正看著窗外的齊武夫。那是帶著依賴的叫聲,拖著長長的餘音,讓齊武夫一陣揪心。
副駕駛席上的鄧青別頭看了眼白熊,唏噓道:“都說上了山的犬可與虎豹媲美,這條北極犬熊一定吞過不少山裡的大傢伙吧。”
齊武夫只是平淡地應了一聲,視線繼續停留在白熊正在追逐的身軀上。
鄧青識趣地沒再打擾,也是自嘲一笑,心裡嘀咕,齊老爺子的兒子也是個怪脾氣,惹不得,還是不沾貓腥了。
西拉木倫河大片結冰,些許無關痛癢的陽光照耀也無濟於事,只是反射出漫天異彩的紫外線,射在人的眸子裡。
白熊一路緊追不捨,拼了命地吼叫。
直至吉普沿著西拉木倫河逐漸加速,白熊體力越發不支,腳步放慢直至停留在原地,正襟危坐,遠遠望著正開啟車窗探頭回望的齊武夫,仰天長嘯,如狼,似虎。
在齊武夫準備轉過頭的剎那,眼角的餘光看見白熊身旁多了個身影,出於本能再度別過頭,齊二牛正提著煙槍遠遠看著齊武夫,揮了揮手,露出燻黃的牙,似笑非笑。
齊武夫憋了二十年的淚終於奪眶而出,輕聲喊了句:“爹。”
………【006…是虎非貓】………
這是齊武夫二十年裡第二次喊齊二牛一聲爹,可惜的是齊二牛沒那個耳福聽見了。
車窗外的景物飛速拉扯,劃過一道道流光。
齊二牛摸著白熊的腦袋,看著齊武夫把腦袋探回車裡,輕聲對白熊道:“以後就我們爺倆相依為命嘍,回去嘍。”說著,回身起步的時候左腿不禁一軟,輕聲唏噓,“果然是塊老骨頭了,追這麼半天腿都有些不聽使喚了。”
由外轟鳴由內安靜的吉普車裡,鄧青拿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