噘著嘴,卻沒有一絲遲疑,“許諾沒有記住,許諾知錯,願意受罰!”
“沒記住?” 許欣挑了挑眉毛,提高了音調問道。
“是,許老師!”許諾看著許欣彷彿是聽道一個笑話時的反應,羞愧地恨不得將頭埋進胸膛裡。
“一組都沒有?”許欣這是實打實的驚異,這麼長時間了,忘了是很正常的事情,這也是記憶的特點,可是沒記住一組,這也太出人意料了吧!
“應…應該…可能……記住了那麼幾組……”細若蚊蠅的幾個字慢悠悠地從下面飄進許欣耳朵裡,饒是許欣聽力好,要不然還真以為許小諾對自己的問題聽若無聞呢,不過這答案,也是激起了許欣的幾分怒意。
“記住就記住,沒記住就沒記住,這是什麼回答?”許欣厲聲說道。
“許諾沒記住!”這幾個字說的格外大聲,要不是看到小孩羞紅的臉和使勁埋著的腦袋,許欣還以為小孩覺得沒記住是理所當然,跟她示威抗議呢!“許諾願意受罰!”許欣沒看見的是小孩的淚滴在衣服上,無比自責的樣子,卻瞧見了一抽一搭的背挺得直直的,保持著標準的四十五度,許欣知道這或許是她認為能做到的最誠心的懺悔方式,可還是冷著聲音斥責道“哭什麼哭?沒記住你還有理了?”
“我沒有!”許諾哽咽著聲音糯糯地說道,咬唇使勁忍著,還是壓不住出了聲。
許欣覺得無奈,“你沒有什麼?是覺得沒記住是應當的,還是我冤枉你了?”
小孩用力地將眼淚蹭到衣服上,“我沒記住,我沒有理,我知道錯了!”
“我給你的時候說過什麼?”許欣並不想怎麼容易放過許諾。有時候,不逼到絕地,是沒用的。水到絕境是瀑布,人到絕境才會反擊。以為的心疼憐惜除了是廉價的悲憫之外,什麼都不是。
“錯一個數字一藤條!”也許是因為哭了的原因,整個聲音變得奶聲奶氣的。
許欣放緩了聲音,“那現在呢?”
許諾本來是一咕咚翻身起來的,全身痠痛的,又跌回了地上,又匆忙地爬起身,顯得有些狼狽。走進許欣身邊站定,“許諾沒記住,許諾知錯!1000藤條,許諾認罰,麻煩許老師了!”說完,麻利地脫掉外褲底褲,彎腰九十度姿勢無比誠懇地領罰。
看著臀上那些或深或淺、或青或紫的斑駁印記,許欣不知道為什麼就想起了那晚保鏢說的情況。她甚至可以穿過時間、穿過地界、穿過人群,看見許諾當時的恐懼、無助和孤獨,就那樣一個小小孩,竟獨自經歷了那麼多。自己宣稱的保護她,就是這樣一點點揭著她的傷疤,一點點的踩著那卑微的尊嚴,一點點的剝離著孩子堅強的血與肉,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信”字。而自己就是那個,一直在瓦解她的信任的人,何為殘忍?這,不就是嗎!
緊握著那根這些天以來只對她施加疼痛和傷痕的藤條,高高的揚起,重重地落下,一起一落之間,砸痛的是兩顆渴望簡單和平淡的心。痛,撕心的痛。一痛痛在皮肉,一痛痛在內心。突然想起那句“既然生活已經如此艱難,又何必彼此傷害呢?”生活本來就不易,作為上帝的棄子,本就是一件悲傷的事,卻還要不斷地在上面新增傷痛。這世間的規條戒律狠,優勝劣汰狠,不公難平狠,可是,這人心,才是最狠的。
許欣揚著藤條,卻怎麼也落不下去了。“小諾!”許欣悵然若失地叫,“你,痛嗎?”
許諾側著臉扯了扯嘴角,笑了,“老師,許諾不痛。您,繼續吧!”
作者有話要說: 文章就寫到了這兒了,我只能說,你們愛看不看!我做我的講故事的人,你們要聽或者不聽,是你們自己的事,我不干涉。但不要還沒看清楚的時候,就妄下斷論,這是什麼什麼的……因為這樣真的很討厭!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