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鳳眼陰森兇狠。“是誰?”他從牙縫裡問。
“歐陽玉宇。我已經殺了他。”
“這件事,都有誰知道?”
“安樂王爺。”
“難怪。”皇上恍然大悟,嘲諷地笑:“這就是他必須娶你的理由?”
“後宮女子不是都要經過嚴格的檢查嗎?”看來有必要提醒一下皇上,“而且您萬乘之尊,怎麼能讓不潔之身所玷汙。”
後面那句話顯然刺激了皇上。他狠狠瞪她一眼,然後緩緩擼開袖子,從靴子裡掏出一把精緻的小刀,毫不留情地刺向自己如玉般光潔的手臂。鮮血染紅了素白的絲帕,他隨意地將那絲帕扔在小几上。“從這兒走出去,你就是朕的女人了。”他不容置喙地宣佈。
皇上從櫃子裡找出一個小壺和一些絲帶,示意慧心給他包紮傷口。慧心發現皇上潔白光滑的手腕上有一些淺淺的胎記,那形狀很熟悉,像某個圖案…… 她忍不住多瞧了兩眼。對了,像季曉川手腕上的那些菸頭燙傷。往事不堪回首,慧心不由得輕蹙了一下娥眉。皇上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可能以為她不喜歡這些胎記,臉色微沉,冷哼了一聲。
慧心連忙包紮傷口,她現在已經不怕血了,動作也很熟練。但到了最後一步,她故意用狠勁一系,皇上的眉頭不可抑制地皺了一下,但也沒出聲。慧心戲弄地將那帶子還打了個蝴蝶結,皇上也沒有抗議。皇上拉下袍袖,在她耳邊輕輕地說:“記著,善待朕就是善待你自己。”慧心恨恨地說,“我對我自己都厭棄了。”慕容睿倘若是黃雀,皇上才是那最後的獵人,食肉鏈條最頂端的那位,而她不幸地正好淪為那隻秋後寒蟬,喂小蝦的那隻最小的浮游生物。
皇上似乎是無意地,將脖子上的一個小玉鎖撥露在外面。那鎖相對於他高大的身軀顯得有些小,似乎是小孩子戴的。慧心也不在意,他愛怎麼怪癖隨他,跟自己無關。
她淡然的目光終於迫使皇上開了口:“不記得這鎖了?”
慧心搖頭。
皇上眼裡滿是失望:“你送朕的。朕這些年一直很好地收藏著。”
慧心擰著眉頭使勁地想,就是不記得她跟皇上有過私情。
“太后駕到。”
慧心連忙跪下。皇上突然迅速解開龍袍,等太后進來時正巧看見皇上手忙腳亂地係扣子。 太后只佯作不見,讓慧心起身,端詳了一會兒,笑不達眼:“果然好相貌,怪不得眾卿家都想娶你。皇上,既然安排白姑娘跟著哀家,我就帶走了。”
皇上卻笑道:“謝母后費心,不過現在不用了。以後慧兒就是這聽雨軒的主人。”
太后風韻猶存的俊臉沉黑下來: “來人; 白慧心*君上; 挑動重臣紛爭; 動江山社稷之根本。此女不除; 國難安寧; 但念及白家世代忠君; 留其全屍,賜鳩酒一杯。”
慧心忍不住縱聲大笑:轉眼間,命就沒了。
有宮人上來要拉她,讓皇上一掌拍走; 當時吐血而亡。“誰敢動!”皇上的聲音低沉而又威嚴,充滿了嗜殺之意。大家都定在原地,無人敢稍動一下、咳嗽一聲,生怕引火上身。
太后義正詞嚴,剛要開口。皇上不客氣地打斷她:“母后就省省吧。朕已不是五年前的太子了。這一次,朕決定率性一次。 攔朕者,殺無赦!”
“皇上你能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嗎?”太后不甘心地做最後的嘗試。
皇上一臉的無所謂:“為何要堵?他們說他們的,朕做朕的。”
太后靜靜地看著皇上,彷彿不認識他一般。那個十六歲即位時在權臣的夾縫間委曲求全的少年天子早已不見,現在坐在龍椅上的是一個心機深沉、殺伐決斷的帝王。這些年他借力打力、無情地清洗敵對勢力,已逐步樹立了皇權的威嚴,無人敢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