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傳達心臟。跡部銀灰色的瞳孔一縮,複雜莫名的心緒在幽深的眸底翻湧著。
“本大爺送你回去。” 長久的靜默被跡部的嗓音打破。
緩緩的搖了搖頭。碎月的手,緩緩覆上跡部遮住自己眼睛的寬厚的掌。
跡部的手不易覺察的微微一緊。
“我沒事。”少年柔柔的嗓音在寂靜的空間響起。
碎月將跡部的手撤下,從他的懷裡脫離。澈透乾淨的眸子直直的盯著跡部的眼睛,帶了真摯而誠懇的哀求,“我想進去看看他,可以嗎?”
懷裡一空,心突然有了隱隱的失落。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跡部下意識的想要拒絕。可是,對上碎月的眼神,到了嘴邊即將出口的話卻無法訴說出口。
跡部知道,碎月是認真的。
俊美的臉上好看的眉頭擰起,跡部凌厲的視線落在一旁毫無存在感的護士身上。
小護士默默的後退,直至縮到退到牆壁無法再退。陰影裡,小護士低垂著頭,正不斷的進行著自我催眠——“我什麼都沒看到。我什麼都沒看到……我沒看見跡部財團唯一的繼承人抱著個少年不捨得放手。更沒看見跡部大少爺一臉擔心的表情……我什麼都沒看見。我真的什麼都沒看見……”
碎月輕笑,“沒事的。他只是心理有些阻隔,不會傷害人的。是吧?”柔柔的嗓音說道,視線落在已經儘量把自己的存在感弄的全無的小護士身上。
被碎月那溫柔的一笑晃花了眼,小護士欲哭無淚卻無從抵抗。天吶,一邊是跡部大少爺的沉沉威壓,另一邊是少年的輕言軟語。
比起綿羊向日他們的可愛攻勢,碎月的溫柔笑容是無往而不勝的利器。任是再銅牆鐵壁的防禦也只能在碎月的回眸一笑中繳械投降。
那最最溫柔的笑容,柔和的彷彿融消了嚴寒冰霜的春風,連著看著人的心,一併也給融化了。
“跡部少爺,這病房的病人沒有什麼危險。平時也很積極的配合治療……”鼓起勇氣,小護士終於抬頭直視跡部。可惜,在跡部大爺的高壓下,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彷彿蚊蚋一般,只有她自己能夠聽見。
“部長……”碎月直直的看著跡部的眼睛,無比的堅決。
有些事情,他必須去做。為了消失了的“他”,更為了依舊存在的齋藤。
跡部過扭頭,強逼自己不去看碎月的眼睛。少年的眼神太堅決,太執著。跡部知道,碎月看上去柔和謙讓,骨子裡卻透著強硬的決絕。一旦是他下了決心要做的事情,無論是誰,都無法勸解。
“給你五分鐘,五分鐘之後再不出來。本大爺就進去揪人。” 強硬的說道,跡部的嗓音隱約的透著幾許無奈。
聞言,少年笑的眉眼彎彎。
* * *
少年一筆一筆的在牆上寫著同一個人的名字,神情安然。連碎月走到他身後都似乎沒有察覺。
“瀧 荻之月……”碎月緩步走到齋藤的床邊,輕輕的念著他一次又一次寫下的名字。
齋藤停頓了下,緩緩轉過身掃視了碎月一眼。彷彿從來都不認識碎月一般的陌生眼神。復又轉過頭,繼續他機械版的重複動作。
“你,還記得我嗎?”碎月略略遲疑的問道。他知道,自從齋藤得知山本被逮捕的訊息之後,除卻了一開始瘋狂的大哭大笑之後,就一直處於精神恍惚的狀態。否則跡部也不會將他安排轉入東京條件最好裝置最全的醫院。
所有人都認為,齋藤是因為遭受太大打擊而瘋了。但是碎月知道,齋藤他只是習慣的用假象來掩飾。一如他用天真來掩飾汙穢,用喜歡跡部來掩飾他真正愛上的那人。
聞言,齋藤划著牆壁的手微微一頓。骨骼輕輕顫慄顫抖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