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馬車,吳越匆遽衝進書房,房內書架上刻意堆滿大大小小的書籍,一時叫吳越眼花繚亂頭疼欲裂。
為以防萬一,他將吳家本家賬目與記錄其他不義之財的賬目,偽裝成書冊,混淆視聽,此刻,火燒眉毛,哪能一本本精確的找出來。
江凌燕隨即跟進書房,見吳越手忙腳亂的一陣亂抱,急中生智:“老爺,藏之不如毀之,一把火將書房化為灰燼,即使朝廷查,也查無可查。”
“燒燬?”吳越抱著賬目喃喃複述,遲疑不決。
“唯有走水,後顧無憂!”
“不可!”吳姜急促的否決,驚然出現在房外:“毀不得!”
江凌燕詫異的看著本應在成陽卻累的氣喘吁吁出現在眼前的吳姜,只見吳越三步並兩步的邁到吳越眼前:“堂叔父,燒不得。一則,賬目是你北方吳家記錄至今的詳細,裡面其他商賈賒賬按印記錄俱在裡面,一旦毀之,等同欠債購銷,損失多大,堂叔父你心中比我更加有數!二則,吳家堡在此刻走水,更令朝廷生疑,恐日後有心之人盯的更緊,讓你難以喘息。”
“吳姜,你為何會出現在此?”江凌燕此刻更關心這一點,事出反常必有妖,不得不讓她心生疑惑。
“為了我自己。”吳姜看了吳越,如實道:“唇亡齒寒,堂叔父深陷囫圇,我也不能全身而退,我成陽吳家倚靠北方小麥經商至今,北方一旦沒落,成陽勢必受到牽連,我想坐視不管,亦是痴人說夢話。”
說的無情無義,卻是情理之中。
“姜兒,你可有何良策?”吳越此刻哪能管的這些,吳姜說的對,賬目一旦燒燬,就平白送出好幾年的盈利,今年為了皇商一位,他已費了大把銀兩,若再毀了賒賬,北方財力也會大大受挫。
“朝廷盯著堂叔父,卻未盯著我,今夜幕一臨,無人防範,我就帶著這些賬目悄然去往隱秘之地,世人皆知我是恣睢浪子,我遊走他處,也不會惹人疑。”
“好!”吳越忍不住拍手叫妙,雙手扶在他雙肩上:“躲過此劫,我必會重謝。”
江凌燕知曉在說也什麼無用,沉默看著眼前繼續商榷後續之事的兩人,尤其是異常的吳姜,心中隱隱騰起不安。
風雨比想象中來的急,白日吳越到府邸,夜未降臨,身著官服的朝廷命官就突如其來大肆搜查,打的吳越一個措手不及。
眼睜睜見京城侍衛如抄家般,亂翻一通,叫集於大堂的吳府上下眾人如驚弓之鳥,人人自危。
京城官吏個個氣勢洶洶,肅冷可怕,叫人看一眼都心驚肉跳,尤其是帶頭的魁梧絡腮鬍京城特命官員。
而這個官員偏偏就是墊了層層棉布,強裝了身形的段小樓!
段小樓將吳府翻了個底朝天,書房被她抄的亂七八糟,可最終一無所獲。
不由眉頭一蹙,暗道,不可能!
今日收到吳越回北的不僅是木雅歌一人,還有緊盯著吳越不放的她。
明明白日有人暗通她吳越受驚回了府,急急忙忙藏匿所有賬目,她緊隨而來,就是抓個現行,可眼下,一般大宅會設有的房內暗格,她都悄悄檢視,都不見一物,難不成這個老傢伙設有別的機關?
段小樓深沉黑眸掃過吳府眾人,尋探的眸光如一把利劍明晃晃的架在吳府家眷身上,駭的眾人瑟瑟發抖。
眸光來回尋索一遍,段小樓驚覺江凌燕不在此中。
此刻,從外急衝衝跑進一侍衛,在段小樓耳旁竊竊幾句,段小樓眸帶驚色,低聲問了幾句,走到吳越面前,抱拳道:“吳老闆,朝廷下命,我們也是奉命行事,今夜叨擾了。”
吳越強裝鎮定,拱手道:“大人哪裡的話,你們不過是職責所在。今夜,多有勞累,小小心意,不成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