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康健對林康勇說:“把你二哥扶回去,我和你三哥還要進去看看。”
林康勇把林康祥接了過來,林康祥還在不停地念叨,林康健拍了拍林康平的肩膀,什麼也沒說,兄弟倆又進了祠堂。
祠堂的酒席持續到了申時初,這時,林家的女人已經把家裡都收拾好了,晚飯也不用特做,灶房給留了一些,老爺子出了這樣的事情,一家人也沒什麼心思吃飯,何況,男人們還都在祠堂吃過了。
子晴帶著嫣然在院子裡玩,教她辨認牆角邊的菜地裡的幾樣青菜,這時。胡氏走了過來,胡氏抱起嫣然隨口誇了幾句,突然問道:“弟妹,你跟大嫂說實話。是不是咱爹那,身子不行了,不然,你們怎麼會好好的又搶著上家譜?不是說好了明年嗎?”
子晴不知林康平怎麼跟他們哥幾個說的,所以,這會,也沒法說實話。便道:“大嫂,我能知道什麼?我聽康平的,他說早些辦了早些讓大爺安心,這不,便回來了。”
胡氏見子晴不肯說實話,也不再追問,嘆了口氣,說道:“要是這樣的話。還是我家的大小子早些成親吧,一則給老頭沖沖喜,二則。省的還要耽誤三年。”
子晴這才知道,原來這長孫服喪也要三年,這個,子晴可就沒法說話了,萬一,這女的進門沒幾天,林老頭走了,有那不講理的人說人家是喪門星的話,這讓人家如何在林家立足?
這時,林家的男人們都回來了。林康健和林康平進屋給林老頭彙報祠堂的情況,說是一切都很順利,眾鄉鄰也都很滿意等。
林老頭點點頭,說道:“這就好,我也沒什麼可掛念的了。”說完似乎很累的樣子。
“爹”“大爺”林康健和林康平同時喊道,心下一涼。老頭的話像是臨別遺言。
“康平,如你在京城,記得每年帶著孩子們回來祭祖,這些年,都是你大哥替你完成的,你要離家遠了,真顧不上,你大哥也會替你的,只是到底不如自己來的好。”林耀祖說道。
林康平聽了對林康健正式鞠了一躬,說道:“多謝大哥。”
“自家人不用說這些客氣話,那是我二叔二嬸。大哥也沒別的能耐,小的時候沒照顧好你,現在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你不記恨大哥,大哥就感激不盡了。”林康健紅著眼圈說道。
林康平的心裡也是五味雜陳,不知該如何回答。
那邊,林家的女人們都在井臺邊,刷洗碗筷,村子裡也有幾個幫忙的婆娘,子晴都不認識。不過,見人家幫自己幹活,子晴還是主動笑著跟人家問好,這些人才七嘴八舌地說起來。
子晴從裡面聽到的唯一一點有用的資訊,便是,餘氏在村子裡的人緣還算不錯,看來,餘氏的為人自有她可取的地方,只是,對林康平涼薄了些。
“嗐,這也怪不上大娘,誰家不可自己的孩子疼?這做孃的,不都是這樣嗎?”村婦甲說道。
“可不是這話,都吃不飽飯了,誰還能有閒錢去養一個病秧子?”村婦乙說道。
諸如此類的話有好幾個村婦說了,大概是回家聽了自家男人說了林康平的事情,都有幾分感概,或者是替餘氏開脫幾分。
只有一個聲音說道:“當初賣了是沒毛病,誰也沒怪他。可是,書興他祖爺不該扯謊,說是病沒了。後來條件好些了,難道沒想著贖回來?那可是他弟弟留下的唯一的骨血啊,他就忍心嗎?自己一家子圍坐在桌前熱熱鬧鬧地吃飯,想起那個可憐的孩子,心裡不虧得慌,還能吃得下嗎?”
這話說的還有一點見識和良知,子晴想看一眼那個說話的人,誰知人家根本沒抬頭,子晴也不好意思去搭話。
晚上,林康平和子晴躺在了炕上,子晴說起胡氏的話,問林康平道:“你怎麼跟大哥他們解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