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搖搖頭:“薛老爺忘記了,尊夫人姓王,她的孃家姐姐乃是賈家的二太太。而賈家,如今可是和那位走得極近的。”
薛迅一窒,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夫人和孃家來往不多,倒是和她的姐姐賈王氏常常書信往來的。
“謝林大人提點,薛某回了金陵,便會約束內子。不過薛某想要大人一句明話,那位是不是真的和大位無緣了?”
林海卻淡然道:“薛老爺,你其實弄錯了一件事。薛家的富貴和將來,不是看那位能否得位,而是你的孩子是否成才。便是那位真的得到那個位置了,薛家也不過是一介商家,充其量讓你們和皇家的生意做大點罷了。但是,那就是你想要的?薛家再富貴,能越得過紫薇舍人在時的富貴麼?”
薛迅如醍醐灌頂,想到自己這麼多年來的所為,不過是為了薛家能擺脫一個“商“字!不想,卻是白白辛苦這麼多年!薛迅似乎老了好幾歲般,苦笑道:“想不到薛某這麼多年來都是白忙乎了。林大人,回了金陵,我便會停下和京中及甄家有關的生意。”
林如海要的就是這個,善意提醒道:“薛老爺突然停下那些生意,只怕會惹來禍事,還請多注意自身安危。宋大人在金陵,有什麼突發事故,你便使人去布政使衙門傳訊,宋大人定會予以援手的。”
薛迅知道其中的兇險,點頭應是。
“林某再多事一句,男兒有頂家立戶,光耀門楣之責,豈可嬌養於婦人之手?女兒再好,終歸是要嫁入別人家的。所以薛老爺該好好教養令公子才是。”林如海想到曾經在賈家所見的薛蟠,雖然傻氣盡做糊塗事兒,但是卻沒有賈家人的涼薄,對待寡母和妹妹算是不錯的。
林海送走了薛迅,知道自己接下來兩個月裡,可能麻煩纏身。甄家在江南會有動作,那位在京中只怕也會針對自己了。林海出了門,看著滿園墨綠樹影,再抬頭看向西邊的晚霞,露出一絲笑容,自己可是準備好了!豈會怕了?
如林海所料,接下來的一月裡,近半的中小鹽商的鹽引沒有放下去,甚至鹽城那裡出現了沿海燒鹽的村民聚集和鹽司督辦起了衝突,甚至有村民喪生的事兒發生。林海這個鹽政老爺,自然是推脫不得,得親自往鹽城走一趟的。
“夫人,本和你說好,帶你和玉兒一起去瘦西湖賞荷的,不說這麼多天一直忙著。等我從鹽城回來,應該還來得及。”
陳落秋笑道:“便是來不及,也沒什麼要緊的。不是說留得殘荷聽雨聲麼?秋日裡再去也是一樣的。倒是老爺這一路上,要當心。換洗的衣物我給備好了,吃食上,我也吩咐了林青和林墨仔細著。還備了一些傷風和腸胃不適的藥材。”
林海看著陳落秋在房中忙著,不由得拉住她到:“讓丫鬟們收拾吧。我不在家中,夫人也好好保重。有什麼事情,使人去知府家或者洛守備家中送信,千萬不要大意了。”
陳落秋點點頭:“放心吧,我知道的。老爺一會還是去看看玉兒吧。怕是一些日子不見您了,她心裡會不高興幾日呢。”
林海搖頭道:“你也被太慣著她了。”
陳落秋不以為然道:“姑娘才幾歲啊?等再大點,學的東西多了,就沒時間玩耍了。現在還小,能玩耍就不拘著她了。”
林海只能笑著,牽著夫人的手去看女兒不提。
第二日一大早,林海就起身了,卻見陳落秋早早的起了,還親自去廚房做了早飯。
“夫人,你這是……”林如海兩世年紀加起來已經五十了,對於陳落秋,卻是疼愛居多,要說感情,自然沒有少年時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不過此時,他卻不能確定了。
“老爺一早就要出門,自然不能空著肚子出門的。雖然老爺說這一趟沒什麼危險,但是老爺還是要當心。玉兒和我可都盼著老爺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