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自語,胸口生痛,那身體上的寒冷,卻怎及心上所受的寒冷來得刺骨?!
黃芩笑了笑,一條裘袍適時遞到面前:“先生去接陛下回來吧。”
“哦,好。”
捧著那條裘袍,急急出了殿門,朝著御花園的方向而去。
一路飛奔,氣喘吁吁來到御花園,誰知門口的衛士卻說聖駕一行已經離開,朝正東去了。
君浣溪心頭一沉,御花園位於整座皇宮的中心,正東,那是永樂宮的方向——
他去那裡做什麼?
來不及多想,擦一把汗,趕緊又往東疾走。
或者,天子只是隨性而至,任意走走,並不是真的要去那裡……
可是,為什麼自己的心會跳的如此激烈,如此狂躁?
奔到中途,有那麼一瞬間,只覺得心跳陡停,眼前發黑,要不是及時扶住旁邊的宮柱,幾乎就要癱倒下去。
身體上的異常只在剎那,然後便是無影無蹤。
然而,那種奇特微妙的感覺卻是留了下來,揮之不去。
是他,他有危險!
卯足了勁飛奔,大口大口喘氣,終於,停下腳步。
永樂宮近在咫尺,宮燈高懸,寒氣森森,飛簷上辟邪銅禽在燈光映照下,投射出巨大的陰影,猶如一張血盆大口,似要將人瞬間吞噬。
吳壽與一干內侍正立在殿前,踱足搓手,慌亂無措,見她過來,精神一振,眼睛頓時亮堂。
“君大夫,你怎麼找來了?”
君浣溪定下神,低問道:“陛下,可在裡面?”
吳壽點頭道:“正是,陛下令我等在外間等候,他與王爺敘舊說話,不想有人干擾。”
君浣溪將手中裘袍朝他面前一晃,正色道:“陛下當回宮休歇了,我這就接他出來。”
吳壽大喜:“有勞君大夫!”
君浣溪哼了一聲,徑直朝殿中走去。
走過長長的甬道,殿堂寬闊,大殿裡冷清蕭條,悄然無聲。
走著走著,轉過長廊,步入寢殿,遠遠見得那一坐一躺的兩道人影,眼眶一熱,胸口一口氣終於吐了出來。
還好,自己來得不算太晚。
放慢腳步,輕巧靠近,不經意間聽得一陣醇厚嗓音,略一愣神,便是隱在幔布之後,凝神屏息。
“皇兄……”
“別這樣喚我,我受之不起!”
宇文明瑞看著側坐塌前的清瘦男子,冷然一笑:“你都知道了,是不是?呂氏那個蠢貨,我就知道她靠不住,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今日來此,打算怎麼處置我呢?凌遲還是梟首?株連九族?可惜我的骨肉血親,也就是你和明翔了,哈哈哈……”
宇文明略靜靜看著他,面色凝重,眼底一絲傷痛慢慢浮現,半晌,方才啞聲道:“你是我的親生兄長,為何要如此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兄長?你竟好意思說這個詞?”
宇文明瑞胸口起伏,厲聲喝道:“你奪我皇位,霸我愛人,貶我賢臣……你在做這些事情之時,可有想過我的感受,想到我是你的兄長?!”
“我……”
“若不是你,天宇王朝的天子應該是我,泠月當是我的皇后,君浣溪當是我的臣子……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是我的!”
“皇兄,其實……”
宇文明略搖頭苦笑,不知是想到什麼,垂下眼眸,長長一嘆。
那一聲幽長嘆息,似是帶著無盡的悲哀與傷感,從肺腑之中深沉溢位,令得隱在幔布後的她也是神魂懼痛,與之同傷。
“我從來,就沒想過跟你爭什麼……”
“無爭?好一個無爭,你